“既然你們都希望我死……”秦月喃喃自語,眼睛一閉,腳下凌空一邁,人便消失在橋邊。
尖叫聲此起彼伏。
秦氏沒料到她敢真跳,嚇得呆立原地,全然沒想著去救人。
然而急速下墜的秦月卻倏然睜開眼睛,眼底劃過一抹凌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在何處,便一頭扎進湍急的大河當中。
落入水中的秦月驚疑不定,她不是死了嗎?
被競爭對手綁架,在港口倉庫和對方同歸于盡,怎麼一睜眼,她卻在自殺?
秦月恍然猜到自己是穿越了,只是沒想到剛穿過來就面臨生死危機。
河水流速極快,水中暗流涌動,換做一般人,恐怕只能隨波逐流最終溺死。
而作為十項全能精英的秦月,立刻想辦法自救。
水中沉浮不定,模糊間她看到自己一旁就是橋墩子,伸手探去,只摸到被河水沖刷光滑的石頭。
忽然間,她在急流聲中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音,信手一撈,抓住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
“她抓住了!快拉!”橋上有人喊道。
幾個漢子合力之下,終于將秦月拉上去。
趴在地上大口咳水的秦月,腦子驟然一疼,屬于‘秦月’的記憶瘋狂涌入。
她果真穿越了,穿進一本書中,穿到這個年僅十七歲的村女身上。
一年前,秦氏,也就是原主生母為了二兩銀子,將她許給鄰村一個外來戶。
那外來戶是個瘸子,還帶著四個孩子,嫁過去不僅要伺候一大家子,還得給人當后娘。
換做哪一家都不愿如此糟蹋自家閨女,偏偏秦氏是個見錢眼開的東西。
原主對此怨氣極大,便將火氣都撒在四個孩子身上,小到三歲,大到七歲的孩子,時常被她打的遍體鱗傷,一兩天不給飯吃都屬正常。
厄運總是有所偏愛。
瘸子男人意外滾落山間,勉強保住性命,卻半身癱瘓,徹底離不開床鋪了。
以前他寫寫字還能勉強糊口,如今收入大減,一家人更是緊巴巴的。
原先娘家就不曾幫襯,秦氏還時常帶著兩個嫂子過來打秋風,今日拿走點那個,明日帶走點這個。
如今這種情況,知道往后再拿不到什麼錢,便慫恿秦月將那四個小崽子賣了換些銀子,娘家三弟要成親,還差不少彩禮,連房子都還沒蓋起來呢。
四個帶把的,約莫能賣不少錢。
秦月有些愚孝,卻也不傻,秦氏自始至終都沒提讓她回娘家,更沒提她的后路,若是她真的將四個孩子發賣了,她就斷了自己的活路,村里人還能容得下她嗎?
從一開始的哄騙,到后來的威逼利誘,再到秦氏以死相逼,事情便發展成這樣。
第2章 慘到不能再慘的身份
秦月趴在地上猛咳,感覺胸腔都要炸了,各種閑言碎語依然不斷地往耳朵里涌。
“真想尋死,等沒人的時候去投井,這麼大陣仗跑到村頭來跳河,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吧!”
“丟人都丟到鄰村去了!”
這條河,隔著兩個村子。
秦月抬頭,將這些人的嘴臉一一記在心里。
打濕的頭發,冰冷的眉眼,兇厲的眼神,宛若河底爬上來的索命鬼,讓看過來的人紛紛噤聲。
張家村的里正喝斥一聲,讓看熱鬧的人趕緊散了。
五十多歲的老里正,看向秦月的時候眉心都擰成了疙瘩。
“你又是何苦呢,趕緊回家好好過日子去吧。”
說著,他看向秦氏。
“秦高氏,你這閨女夠苦了,你少來兩趟吧。”
見秦家大嫂還要說什麼,老里正一瞪眼,“還不扶著你婆婆趕緊回去,再鬧騰,我找老秦頭去!”
老秦頭不是秦月的父親,是秦家村的里正。
秦家大嫂不敢再折騰,橋上的人也散了,鬧也鬧不出所以然,她用責備的眼神看向秦月,好似在怪她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見老里正就在一旁盯著他們,秦家大嫂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咽下去。
用眼剜了秦月一眼,攙扶著婆婆離開了。
秦月沒去理會這一家子極品,而是看著橋頭那四個穿著破爛的孩子。
四個孩子最大的六歲,中間兩個是雙胞胎,都是五歲,最小的囡囡只有三歲。
他們見到秦月走過來,猶如看到惡鬼,小囡囡哭著跑向正要離開的里正。
老里正嘆氣,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雖然秦月被她那親娘磋磨壓榨,但她虐待孩子也是事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一點都不想管。
就是可憐了這幾個小娃娃,他于心不忍啊。
老里正想說秦月兩句,回頭見她這般狼狽,最終嘆了口氣。
安撫好幾個孩子,心里打定主意過幾天再去大田家看看。
老里正走了,四個孩子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跑也不敢說話。
秦月的目光落在最小的囡囡身上,小姑娘瘦成皮包骨,衣服一塊塊補丁不說,已經黑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小臉也臟兮兮的。
可見原主平日里根本不管他們。
一天一頓飯都懶得做,做了也是希湯寡水。
雖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窮的,但有吃食的時候,她也是先緊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