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筱錦反應得很快,轉而看向于金巧,“每每看到有人因你被害,每每想到你曾做過的事情,我都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可現在我覺得秦無殤的法子甚好,你一向自詡高貴,不將百姓當人看,視人命為螻蟻,今日便讓你死得低賤,你放心,你的尸骨我也不會讓它干凈。”
梳洗之刑,是針對罪大惡極之人的一種刑法,將人捆綁在刑柱上,用鐵刷將人身上的皮肉一點一點的梳刮下來,直到身上的血肉被刮盡只剩一具骨架。
于金巧見葉筱錦神色淡淡仿佛說的是旁人一般毫不在意,她有些慌了,梳洗之刑她罰過別人,看著別人在痛苦中死去她心覺痛快,可這種刑法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她渾身冒起冷汗,“筱寶,你開玩笑的是不是,我是你娘,你怎麼能這樣對娘,這是大逆不道會遭天譴的,你也不能這樣做。”
葉筱錦譏笑,“我能,西夏如今是我的,我處罰你這個禍害百姓的前太后是為國法,你又忘了,我娘是秦青畫,而你是于金巧。”
你曾經棄之不要的親情,如今是你想要卻得不到的,你心心念念要的權勢如今卻在我的手中。
于金巧臉上開始出現恐懼,她之前仗著自己是葉筱錦的親娘,葉筱錦不敢弒母,若剛聽了那些話,看了葉筱錦眼底的冷漠,她突然就信了,葉筱錦是真的會殺她,而且是以那樣屈辱的方式讓她死在千萬人面前。
她驚慌解釋,“根本沒有什麼秦青畫,秦青畫根本就沒逃出西夏,被你爺爺撿回來的是我,我是于金巧,是我借著秦青畫的名義留在葉家,我就是你娘,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你,弒母之罪天理不容會遭報應的,筱寶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她從前頂著秦青畫的身份生活,世人都知葉筱錦的生母是秦青畫,而她為了入西夏后宮,更是將當年自己冒充秦青畫的痕跡抹除得干干凈凈,她怎麼都沒想到,秦無殤和葉筱錦最后會用這個身份來對付她。
見葉筱錦依舊不為所動,她想起葉筱錦問的話,忙回道,“我小時候去莊子上玩,無意中發現隔壁莊子有個古怪的女人,便向下人們打聽才知她是偷了一個隱世師門的寶貝,被罰到那莊子上受過,我好奇那是什麼寶貝,便接近她刻意對她好,哄了她告訴我毒經和逍遙閣的事情。
我毒殺了她,拿走了那毒經,起先我擔心逍遙閣的人會尋來,不敢使用毒經上的法子,只私下學習,并仿造秦青畫的印記給自己刺了一個。
后來我到了大胤,無意中得知趙韻就是逍遙閣的弟子,但她似乎對毒經的事情并不了解,加上毒經失竊幾十年,想必知曉這些事情的逍遙閣的老人也已經不在了,我才敢用那什麼的毒藥。
筱寶,你想知道的娘都告訴你了,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娘都告訴你,你放過我,弒母的報應你經受不起,何故要為了我自己背上天譴,娘知道你不是個惡毒的孩子,放過我。”
葉筱錦看了眼門外站著的無情,這話她是替他問的,逍遙閣找毒經多年,總要給他們弄個明白,如今知道確實是那忠勇侯府的小姐偷藏了毒經,只不過后來又被秦青畫哄了去,那時她才多大,有些人是真的從小就壞。
問完該問的,葉筱錦不想再多說,對著于金巧淡淡笑道,“若老天沒長眼,殺你這樣的惡人都要懲罰我,我認了,至于你說我不是惡毒的孩子,你錯了。”她緩緩靠近于金巧,輕笑道,“我身體里流著的一半是你的血,大抵是遺傳了你的惡毒吧。”
于金巧聽了這話,眼里有了亮光,葉筱錦終于承認她是她娘了,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得葉筱錦對秦無殤道,“借你的人一用,現在就帶出去行刑吧。”
她是一刻都不想等。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生了你,你不能弒母,你不能這麼惡毒,你會遭報應的……”于金巧一路叫喊著被大牛帶來的人拖了出去。
楚墨曄忙攬著葉筱錦的肩,輕聲道,“別聽她的,這是她作惡該有的懲罰。”
“嗯。”葉筱錦低聲應著,手卻不自覺的發顫,她不怕遭天譴,她只怕罰得不夠狠,不夠平息那些亡魂的怨念,不夠莊爺爺他們解氣。
于金巧被押著出門時,瞧見了門外站著的葉凱旋,她欣喜喊道,“葉哥,葉哥救我,筱寶要殺我。”
葉凱旋跟在葉筱錦他們后面過來,和無情一起聽了全程,他看著陌生的于金巧,臉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人卻已不是記憶中的人。
她與秦青畫是表姐妹,應是相貌相似當年才敢頂著秦青畫的身份,只不知當年父親派人去西夏拿到的青畫公主的畫像是真的,還是被當時的西夏二皇子給提前做了防備,畢竟于金巧混入葉家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預謀。
如今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看著眼前的人沒有一絲的憐憫,只有厭惡憎恨,于金巧當年仿照秦青畫的性子在葉家生活,與他相愛,他愛的從來都是于金巧假扮的秦青畫,而不是這個面目扭曲,心腸歹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