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帶出來的將士絕不會做出侵犯一個十來歲孩子的事情,便是敵國的公主也不會,葉筱錦對當年的葉家軍有這個自信。
何況實際情況是爺爺從戰場撿了人便好生養著,甚至在知道她無家可歸是個孤兒后還收養在葉家,怎麼會是于德所說的那般,“據我所知,青畫公主的事情并沒什麼人知曉,你是如何得知?”
當初爺爺派人前往西夏打探時,探的結果是西夏百姓認定青畫公主逃出西夏皇宮后便失了蹤跡,并沒有什麼青畫公主被葉家軍所傷的傳聞。
于德回道,“國主命我發兵西夏時,便將給軍中將士們下毒的事情告知了我,我欲勸說國主,國主也有所動搖,貴妃當時闖進來便是用青畫公主當年遇害的事情說服了國主。
青畫公主被你們大胤葉家軍所害,老國主覺得丟臉便將此事隱瞞了下去,國主當時只是皇子,他雖怨恨青畫公主逃走害的良妃被賜死,可青畫公主乃是他一母同胞的胞妹,被大胤葉家軍玷污而死,他記掛著替公主報仇。”
若按于德所說,當初的秦青畫早已死在了逃出宮的時候,那爺爺從戰場撿回家的乃是威遠侯的女兒于金巧,她能冒充秦青畫還在她身上弄了一樣的皇家印記,說明遇到爺爺都是早有預謀,甚至真正的秦青畫便是被她所殺,否則她如何得知秦青畫死前遭遇的一切?
葉家軍不曾做過的事情,西夏國主卻認定他們做了,只能是有人做了但栽贓在葉家軍頭上,那個栽贓的人不言而喻,呵!
“除了這些被喂了毒的將士,你們還有什麼謀劃?”西夏的軍隊雖被喂了毒藥,但那兵力依舊不足以支撐那個人想要吞并天下的野心,所以她定還有后招。
“出征前,國主命我不惜一切攻下鄴城,鄴城是進入大胤領土的關卡,我猜他們是想占了鄴城后,控制鄴城的邊防軍和百姓,給他們下藥,讓大胤的將士和百姓替西夏沖鋒陷陣。”
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于德也沒隱瞞的必要,眼見著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身子越來越沉重,“原本我們安插在大胤軍中的人會在我們發兵鄴城前就給大胤軍下藥,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你們拔除了,國主只能采納貴妃的建議給自己的一部分將士下藥先拿下鄴城,我知道的都交代了,可否替我止血。”
葉筱錦淡淡道,“你領兵犯我大胤,殺我大胤將士無數,念在你老實交代的份上,我能做的極限便是給你一個好死。
另外,我再善意提醒你一下好讓你死個明白,你和你們的國主都被你們那貴妃娘娘耍了,在她提出讓你們西夏女子多生多育,提出讓十歲孩童參軍的時候,她便已經想好了要犧牲那些人以達到她自己的野心,根本不是所謂的沒有辦法而不得不為之。”
于德自欺欺人的想法被葉筱錦戳破,他苦笑著倒在鐵籠里,是啊,貴妃做得這般明顯,他怎麼會想不到從一開始貴妃就決定了要犧牲那些人,只是他不愿承認自己與那樣的人為伍罷了。
看著一個個西夏將士倒下,或者變成沒有感情沒有意識的殺人工具,他唯有自我安慰一切都是為了擴大西夏版圖,他們的犧牲是為了西夏的百姓將來有更好的生活。
他心里是憎惡過,也害怕過他們于家竟出了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可他們同為于家人,從老國主奪了威遠侯府的封號后,于家便成了平頭百姓,他的父親,曾經威遠侯府的庶子只能靠走鏢養活家人,是她回到大胤重新將落敗的于家提到了今日的威遠將軍府。
于家受了她的恩惠這麼多年,只能擁護她,他原也不想做什麼上陣殺敵的將軍,沒人知道他從小的夢想便是做一位糖人匠,那時于家窮苦住進了亂城區,隔壁的鄰居便是一個會做各種糖人的大爺,他每每跟在他身后出攤,看他做出各種各樣的糖人,心里想的便是大了他也要弄一個這樣的攤子。
可是她說,曾經風光無限的威遠侯府的后代就該繼續祖上的榮光,他便成了威遠將軍,他那麼想活,可聽著葉筱錦冷冷說出給他一個好死后,他,竟是有種解脫的感覺。
葉筱錦剛走出院子,于德的頭便被葉一一刀砍下。
“爹,恐怕我們得加強防范了,西夏此番付出這麼多卻沒拿下鄴城,絕不會甘心,如今于德死了,定還會有別的將軍來。”葉筱錦審完于德,便直接去見了葉凱旋,將這邊的結果告知于他。
葉凱旋點頭,“爹知道了,你先去歇歇,爹這就安排去。”
“好。”葉筱錦嘴角輕揚,她爹已經能很平靜的聽她講述那人的事了,總有一天她爹能將那人從心里拔除的。
那人所行之事有違天道不會成功,大胤終會勝利,只不知如今秦無殤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