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噗”聲響起,是尖銳之物刺入皮肉的聲音。
葉一忙上前查看,是一條青色的小蛇,隱在雜草中,三角頭,尾巴赤黃,此時七寸處被一根竹刺和一把匕首釘著,身子扭動著,還沒斷氣,葉一拔劍補刀。
“竹葉青?”葉筱錦皺眉,劇毒,這蛇一般喜歡吊掛或纏繞樹枝上,怎的在這平地上。
蕭墨曄也想到此處,“想必是附近山里爬過來的,大家小心些。”
進寶這會才緩過來,兩腿還有些發顫,上前拔了釘在蛇身上的匕首,在草地上擦了擦,遞給自家世子,“謝世子和世子妃救命。”
又看了看蛇身上的竹刺,不知道要不要也拔下來還給世子妃,葉筱錦嘴角微抽,“不要了。”
她空間還有許多,都是葉三閑下來時給她削的。
蕭墨眼眸微瞇,定定的看著她。
她反應極快,他走在她身后,見了她的動作才注意到那蛇,竹刺脫手而出,穩穩地釘在蛇的七寸,又快又準,必定是練習過很多次。
葉筱錦見蕭墨曄盯著她,以為他是因為進寶的反應想起了昨晚被她誤傷的事情,忙朝他傷處看去,他今日行走如常,應是無礙了吧。
蕭墨曄見她視線所到之處,臉瞬間就黑了。
葉一不知具體發生何事讓蕭墨曄黑了臉,但看著兩人的反應也能猜到兩人之間必有些官司,忙替自家姑娘解圍道,“姑娘,我們現下要去哪里?”
“先找個地方休息吃點東西,然后去找水源。”
進寶聞言,插嘴道,“世子妃,這平原一眼望去并沒有什麼溪流。”
“一定有。”葉筱錦篤定道,“你看這片草地長在深山,無人踩踏,卻長得并不高,可見平日里,定是時常有食草動物來啃食,動物不可能光吃草不喝水,所以附近一定有水源。”
蕭墨曄認同。
見自家主子臉上沒有不悅,進寶也不再說話。
這附近沒有可遮擋的地方,連片樹蔭都找不到,又是烈日正午,幾人只能坐在酷日下草草吃了些干糧。
葉筱錦嬌潤的皮膚被曬得通紅,有熱辣的痛感。
她想把葉一身上的包袱拿過來,用包袱皮當圍巾裹住頭臉,可葉三給他們裝的干糧不少,里面還有不少調料,當他們的面把東西丟進空間,又不好解釋。
便咬了咬牙,打算把外衣脫下來頂在頭上遮陽。
覺察到她意圖的蕭墨曄,臉又黑了,手卻誠實地把自己外袍脫了朝她兜頭丟去。
這女人,一點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沒有。
不用脫自己的衣裳,葉筱錦歡喜地接過,朝他感激一笑,見他白皙的臉此時也曬得緋紅,高舉衣服的手再往上抬了抬,企圖替他也擋些陽光。
蕭墨曄看了她一眼,冷聲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懼烈日。”
說罷,雙手披于身后,昂首挺胸地走在了前頭,嘴角卻不自覺勾起。
幾人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帶的水囊都喝空了,終于見到了一條淺淺的溪流,在陽光的反射下如銀帶一般橫在草地上,一群野山羊正在溪水邊或喝水或吃草。
葉筱錦看著羊群中幾只明顯有羊奶的母羊,有些可惜,今日不能帶頭活的母羊回去產奶。
有野羊發現了四人,示警同伴,一群羊撒腿就跑。
進寶拔劍就要朝羊群飛身追去,被葉筱錦攔著了,“我們先喝點水,灌滿水囊,等會尋著它們的足跡找去。”
“你想找到更多的動物群亦或者更大的湖泊?”蕭墨曄若有所思。
葉筱錦揚眉一笑,“都有,或許還能跟著他們找到鹽土或者鹽石。”
蕭墨曄眸色微動,食草動物靠舔舐鹽土或鹽石來補充身體的鹽分,他曾在家中珍藏的古籍中讀到過,葉筱錦又是如何得知的?
“等會得麻煩你帶帶我。”葉筱錦的聲音鉆入他耳中,追蹤奔逃的野羊用輕功確實更快些,也不易被察覺。
看著將葉筱錦背在背上的蕭墨曄,進寶瞳孔放大,娃娃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世子什麼時候背過女人,不對,世子什麼時候背過人,從小到大,除了練武勤快,其他那都是能動嘴決不動手,他心里更加肯定,世子對世子妃是不同的。
回去得跟那三個說說,以后對世子妃恭敬點,忘了,招財已經被世子送給世子妃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們幾個自小跟著世子長大,世子對他們一向護得緊,他說世子怎麼那麼狠心,說把招財送人就送人了,當時招財委屈得很,他還好生安慰勸撫了一番。
原來那時,世子對世子妃就是在意的,自認想通了關鍵的進寶,內心隱隱有了想跟其他兄弟八卦的興奮。
以至于前頭的人停下來后,他還一股腦地朝前奔,被葉一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遠處,零星有幾棵樹,十幾頭野豬在樹間的一片藤蔓中拱食,眼尖的葉筱錦一眼便看出那是西瓜,翠綠的瓜皮被野豬咬開,粉紅的瓜肉露出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仿佛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西瓜散發出的清甜味。
葉筱錦內心狂喜,興奮地用手拍打蕭墨曄的雙肩,“西瓜,蕭墨曄,是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