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爺爺聽你的。”葉鴻心頭寬慰,剛剛孫女的表現令他滿意,或許她真能帶著大家走出絕境。
“當年,我父親戰死,族人欺我們孤兒寡母,母親帶著三歲的我一路逃到水灣村,是這個村子里的人救濟接納了我們母子,讓我們得以存活,并過了不少年安穩日子,在爺爺心里,這里才是爺爺真正的家。”
葉筱錦知道爺爺這是跟他解釋,為什麼他愿意這麼幫著村里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執念。
想起前世的爺爺,也時常念叨自己的家鄉,可他死后,警察找到爺爺族人,讓他們把爺爺領回去安葬,卻被族人拒絕,以至于爺爺死后多年骨灰依舊被寄存于殯儀館,直到她回國才強制將爺爺葬回故里,每每思及此,她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回國。
“爺爺想護著的,以后孫女替您護著。”
“盡力了就行,別為難自己,爺爺會心疼。”
聽著祖孫倆的話,旁邊的老莊幾次欲言又止。
葉鴻知他想說什麼,便朝葉筱錦道,“時候不早了,你先進山吧,把我屋里的匕首帶上,早些回來,莫要置自己于險境。”
葉筱錦點頭,快步離開,時間確實不多了,已經中午了,她得在天黑前回家,不然爺爺會擔心。
“老爺,您怎麼能讓小小姐一人進山,太危險了啊。”葉筱錦剛離開,老莊便急急開口。
老爺平時護小小姐跟護著眼珠子似的,如今竟讓她獨自一人進山,小小姐連院門都少出,又何時進過山,如此想著,便急得恨不得立刻就上前去攔住小小姐。
葉鴻見他著急,不答反問,“你有沒有發現筱寶和之前有何不同?”
“不同?”老莊愣愣地看著葉鴻,許久,唯剩的那只眼珠子轉了轉。
對,小小姐是和以前不同的,以前的小小姐不會理李家的事情,不會在大家為難老爺時出面,更沒有如今的精氣神。
那年葉家慘案,小小姐自山洞醒來,看到的便是全府血流成河和滿地親人尸體,驚嚇過度,患了離魂癥。
大多時候,病懨懨地迷糊著,偶爾精神好的時候,又是一副樣子,易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老爺也是呼來喝去。
絕不是今日看到的這般樣子。
葉鴻知他一根筋,又真心疼愛葉筱錦,也不為難他,到家后,休息片刻,緩了口氣,才細細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以及筱寶的變化說與他聽,老莊聽完,眼睛瞪得銅鈴大,許久才發出聲音,“老爺,這……這可就是當日那道長所說的善緣?”
是啊,善緣。
當年他大捷歸來,見到的是受驚嚇變得癡癡傻傻的孫女,為了孫女的名聲,他以自己身體不好為由,訪遍京城名醫都束手無策。
直到一日,一個黃袍道長上門,告訴他,無意中撿了孫女一魂,前來送還。
果然,道長施法后,孫女不再癡傻,卻也不如往日般鮮活,道長掐指一算,還有一魂不知所蹤。
他求道長救孫女一命,道長指點他做善事,結善緣。
第8章 進山覓食
兩人在屋里說話的功夫,葉筱錦已經走到了山腳下,村長帶著兩個年輕男子還有李康平正等著她。
“筱錦,你一人進山我不放心,讓你兩個兄弟陪著你去,山里他們熟,給你帶帶路。”說著,把自己兩個兒子李好和李運往葉筱錦跟前推了推。
“錦姐姐,我也去,山里我也熟。”康平擔心葉筱錦不帶他,也急忙開口,雖然他熟悉的只是山外圍。
葉筱錦看著眼前幾人,點頭,村長他們有這份心,她不能扼殺,這是每個人的責任,自己對山里確實不熟,有人帶路也好,真有危險,她確信自己護得住。
沒有多余的話,幾人告別村長便朝山里去了。
確實如李嬸所說,山外圍別說吃的,連樹葉樹皮都被扒干凈了,有些枯草被翻過來,草根被村民尋去吃了,夏季原本茂密的山,此時光禿禿的蕭條似冬日。
一路往深山,康平年紀小,步子不如他們三個邁得大,跟久了有些吃力,葉筱錦見此稍稍放慢了腳步,在路邊撿了一些枯草,搓成繩子。
半個多時辰后,終于見到了綠色,再往里就過了山外圍往山林深處去了。
葉筱錦把背簍里提前準備好的布帶拿出來,將褲腳綁好,又將剛搓的繩子給了李好李運兩兄弟,讓他們學著自己的樣子把褲腿綁好,然后蹲下身去,給李康平綁。
李康平見此,忙道,“錦姐姐,我自己來。”他是來出力的,不能成為負擔。
“姐姐教你這次,以后你自己來。”邊說邊用繩子將康平褲腳綁上,“將褲腿綁上防止蛇蟲蚊蟻往腿上鉆,但不可綁得過緊,以防血液流通不暢,兩位兄長綁好了嗎?”
李好李運學著葉筱錦的樣子綁好,起身道,“綁好了。”
“葉家妹妹,我們這是還要往深山去嗎?里面太危險了。”兄長李好問。
“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你也看見了,外圍沒有吃的也沒有水源。”
說著看向了李好,“據我所知,村里的井水也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