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嬋道:“用得著你說,我已經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許澄寧道:“城防也要加緊,如果沒有猜錯,寧王要發兵了。”
“你招惹的?”
“怎麼是我招惹的?我就算不招惹,寧王難道會老老實實不開戰?”
“反正荊州如果守不住,我就把你交給寧王換和平。”
“我的人多,你拿不住我。”
高嬋跟她斗了幾句嘴,冷臉流露出幾分興致懨懨,轉頭出去了。
燕先生嘖嘖稱奇:“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會裝模作樣啊。”
許澄寧看屋里沒其他人了,便賊兮兮道:“有您會裝模作樣嗎?閑云野鶴的燕大儒突然橫空出世,翻云覆雨,四兩撥千斤,決勝千里之外,看來是要出山了哦?”
燕竹生斯斯文文地,彈了許澄寧一腦瓜崩兒。
“出你個頭。”
……
荊州城嚴陣以待數日,在擊退了數群劍指許澄寧的刺客后,寧王的大軍終于兵臨城下。
城下黑甲如鱗,許澄寧隔著女墻聽見寧王大喊:“交出許澄寧!饒爾等不死!”
“許澄寧殺了朕的皇兒,朕不殺她誓不罷休!爾等不想白白送死,便打開城門,把許澄寧綁到朕跟前!”
許澄寧嗤笑,從女墻后露出臉,回復道:“寧王!我在這呢!”
寧王聲音雄厚,像雷聲一樣:
“許澄寧!你不是自稱為天下舍生取義嗎?怎麼不自己走出來?休要連累城中百姓生死!”
寧王倒是會狡辯,明明是他要掀起戰亂,現在倒成了她殺人挑釁、不顧百姓生死了。
許澄寧哈哈大笑:“寧王爺,我可不相信你會殺我。壽王和弗殿下在前線節節勝利,你急了吧?叛軍和北厥被打退離開京城,卻不是你的功勞,你急了吧?跟北厥的仗你不敢打,倒是敢領著千軍萬馬來找我,而我一旦出去,你真的舍得直接利落殺掉我,而不把我當作人質,去要挾弗殿下?”
天下人誰不知道,許澄寧從壽王世子還是皇孫的時候就在身邊輔佐的,不僅智計百出,還與壽王世子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她要是被抓了,弗殿下可不得方寸大亂嗎?
這寧王,慣會拿軟的捏,這麼厲害怎麼不見他跟北厥人拼命啊?
這樣的人當了皇帝,大魏的國運又能昌隆幾時?
“還有,我大可以告訴你,秦隗不是我殺的,我也沒給他下毒,毒是從哪來的,你倒是可以問問謝瓊韞。這話我只說一遍,你愛信不信!”
寧王瞪目:“你一派胡言!”
許澄寧不再理會他,遠離了女墻,看謝容鈺站在旁邊,表情嚴肅。
“身體可以嗎?”
“可以。”謝容鈺道,“指揮而已,不會有事,你回高府去,這里交給我。”
“那你自己小心。”
這一戰,便是一天一夜,城外喧囂攘攘,城內人緊張而不安地等待著。
只有燕竹生跟沒事人一樣,饒有興趣地拉著許澄寧問赫烈王墓的事。
“快跟我說說,那墓里長什麼樣?隨葬品都是些什麼樣的器物?”
許澄寧道:“里面很暗,亮起來之后我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就記住了一兩眼……兩邊放著大箱子,中間一個深坑應該是放棺槨的地方吧,填滿了金器銀器和珠寶,坑邊正中是把赤金的王座。”
“見過幾件金銀器,造型精巧,風格與安豐很相似,還喜歡滿嵌寶石。”
燕竹生聽得津津有味:“現在這座墓呢?”
“被弗殿下派人看守著呢。”
燕竹生聽著就對秦弗滿意了幾分。
他就怕被不曉事的人胡亂挪用了,財富固然有巨大的好處,但這可能是北琬國曾存留的最重要印證,里面可以做的學問大著呢,遠超財富本身。
“將來跟你弗殿下說說,讓我去看兩眼。”
“先生你不怕死啊?有毒煙耶。”
“真是富家小姐窮眼光,不知道什麼叫夜明珠嗎?”
“啊?我沒聽說過。”
第478章 荊州之戰
寧王攻打荊州久攻不下,暫且休戰,謝容鈺也得以暫時回到高府休整。
“寧王戰力如何?”許澄寧問。
謝容鈺道:“軍力雄厚,不可小覷。我們人馬有限,最好的法子就是固守不出。”
他素有將才,這麼說便也這麼做了。
但寧王也改變了策略,再來時,并不急于攻城,而是派了幾個嗓門大的站在城下一個一個地叫罵,罵謝容鈺孬種、縮頭烏龜,罵完謝容鈺又罵謝允伯,再罵王氏和許澄寧,什麼臟話葷話張口就來,說完就全軍哈哈大笑。
攻城先攻心。
謝容鈺冰冰冷冷,眉頭都沒皺一下,拿過弓,搭起箭,五箭齊發,箭箭都準確無比地射進他們大笑而張開的大嘴里,穿頸而過,片刻之后,笑聲戛然而止。
謝容鈺又搭起了箭矢。
“來,繼續罵。”
沒人敢罵了。
寧王一計不成,又出一計。
謝允安和謝容斐齊齊出現在城外,苦口婆心地規勸。
“鈺哥兒,陛下手握國璽,乃先帝指定的新君,受命于天,當跪迎參拜!你莫要當亂臣賊子,謝家百年聲譽,絕不容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謝容斐也道:“大哥!我還愿意叫你一聲大哥,是因為圣上寬宥,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你曾于國有功,圣上才愿意招降于你,你還不感恩戴德,錯過了你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你快快歸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