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看完,好笑又嗔怪:“這不像我說的話。”
“反正秦隗和謝瓊韞都跟你不熟,就這樣吧。”
秦弗封好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了徐州。
徐州。
云霜進屋時,謝瓊韞在練字,雨露在旁邊無聲磨墨。她走過去,輕聲打發了雨露,等人都走了,她把門闔上。
“太子妃。”她聲音很輕很輕。
“何事?”
云霜咬著嘴唇,小心翼翼道:“奴婢剛聽說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謝瓊韞語氣冷硬,運筆不停。
“奴婢將才路過前院花園,聽見太子院里的奴才在嚼舌根,說、說昨兒太子收到一封信,發了好大脾氣,不停在說他哪里比不上秦弗……”
提到秦弗,謝瓊韞心弦微微被撥動了一下:“繼續說。”
“那、那奴才說,好像、好像太子跟外面的女子不清不楚,那信,就是狐媚子寫來的。”
筆頓住了。
狐媚子……
那怎麼會提到秦弗?
謝瓊韞翻來覆去思忖了一番,覺得里面有貓膩,便道:“叫謝機來。”
謝機是她手下專門為她做事的,很快到來,又領命而去,再回來時,雙手捧信呈到謝瓊韞跟前。
“秦隗,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休要胡言亂語!”
“什麼山盟海誓自欺欺人,別忘了你早已娶妻!”
“就算你許諾的太子妃、皇后之位是真的,我也不稀罕!我早已有了秦弗,秦弗豐神俊朗,貌若潘安,能文善武,蓋世無雙,你有哪一點比得上他?況他如今心中只有我一人,待我如珠似寶,我也深愛他。而你丑,不夠聰明,體魄也不夠雄健,世上人只要不是瘋了傻了,都不會棄他選你。”
“我與你再無瓜葛,莫要再寫信過來!”
謝瓊韞讀著信,手一點點顫抖起來。
雖然沒有落款,但她還是猜到了這是許澄寧寫的。
秦隗竟然許諾過許澄寧太子妃和皇后之位!
那她算什麼?擺設嗎?工具嗎?用完就丟?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山盟海誓!
“謝機,即刻把太子回信攔下!”
昨天剛到的信,回信自然不會跑多遠,謝機很快把秦隗的回信帶了回來。
“本宮所言句句是真,娶謝瓊韞乃是迫不得已,你不知道,世上女子本宮最嫌惡的就是她。”
“你不要鬧脾氣,本宮知道你心里一定還有我,待在秦弗身邊只是為了安身立命。本宮不怪你如此,畢竟你國色天香,美若天仙,誰見你不傾心?秦弗對你也是如此。”
“來日,本宮定會廢了謝瓊韞,你才是本宮真心所愛,本宮對你許諾都是真的。”
“不要鬧脾氣了,小寧寧,快回到本宮身邊,本宮很想你。”
滿紙荒唐之言刺痛了謝瓊韞的雙眼,她的心火辣辣的,仿佛被剜出搗碎,撒進了火海里。
原來他們早已暗度陳倉!恬不知恥!
秦隗,許澄寧,你們欺人太甚!
第466章 端王之死
謝瓊韞閉眼,信紙從她手中飄落,像枯萎的葉。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入這樣一種境地,尊貴,體面,尊嚴,通通碎了一地,無以撿拾。
她的出路究竟在何處?
寧王成,她可能被廢;寧王敗,她也會敗。
盯著信上的字,她的目光由迷茫轉為冷酷。
她所有錯誤的開始,都是因為秦隗。
是秦隗毀了她!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云霜。”
“奴婢在。”
謝瓊韞面無表情地說道:“讓人去謝府傳個信,說我想母親了,讓母親明日來看我。”
“是。”
她揮退了所有人,把信一張一張撿起。
“秦弗”二字,讓她心里微微酸痛。
他真的喜歡許澄寧?
不,不可能。
他從來不近女色,心性淡漠,怎麼可能喜歡許澄寧?
一定是許澄寧故意激秦隗的。
該死!真是該死!
她為什麼命那麼大,被舉世唾棄沒有讓她死,西戎人都沒有讓她死掉!現在竟然還家喻戶曉了!
她從不覺得許澄寧比她強,更未覺得歉疚,哪怕設計將許澄寧陷于一場身敗名裂的劫難中,她也不認為那些罪名是污蔑許澄寧的,而自以為是正確無比的惡意揣度。
遇到那樣的事,別人早都自絕性命自證了,而許澄寧竟有臉活到現在,活到翻身,這是她沒有意料到的。
早知如此,她該早早殺了她的。
謝瓊韞冷笑,纖細的手指彈了彈信。
許澄寧那賤人有一點說得很對,秦隗的確沒有一點比得上秦弗,可恨她當時就是被恨意迷了眼。如果沒有選錯人,現在在她身邊的可能是就是秦弗了。
緣分只差一點點。
過往已經回不去,唯余悔恨。
她把信收好,重新叫了謝機進來,讓把信放回原來的地方去。
信到了許澄寧手上的時候,秦弗正好在她身邊,兩人一起打開讀了起來,讀完不禁感慨。
“謝瓊韞該氣死了。”
秦弗道:“她行動很快,當日便叫了她母親進府。”
見許澄寧不懂,秦弗解釋道:“她不能隨意進出府,陰私事讓外人去做,她才不會被懷疑上。”
“她想做什麼?”
“曹氏回府后,便悄悄派人出去尋秘藥,一種無色無味卻能讓人慢慢死去的藥。”
許澄寧驚呆:“她要給……”
秦弗點點頭。
許澄寧咽了口唾沫:“看來秦隗平常真的對她很差。”
“就算秦隗對她好,只要有一點威脅到她,她一樣會舍棄,她素來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