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另一群兵馬兵戈相向。
關鴻與其子關子越領兵肅容待戰。
薄元道勾唇一笑,揮揮手,不過片刻,一群老弱婦孺被趕到了軍前。
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被逼著往前跑,邊跑邊大聲哭喊:“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關將軍救命!”
關子越氣憤地說道:“爹!薄元道又來這一套!”
關鴻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他薄元道就是個只會欺負老弱的軟蛋!”
薄元道大笑:“跑啊!你們是為國為民犧牲的,天下人永遠會記得你們!我會為你們修一座寺廟,供奉香火,永遠紀念你們的所作所為!”
百姓們哭得更大聲了,爭先恐后,生怕被鐵蹄踩到。
“關將軍救我!救我!”
關鴻咬牙:“迎上去!殺賊!”
“殺賊!”
將士們沖上去,到了近前時,因為怕馬沖撞到百姓而縮手縮腳。
不料那一個個百姓像中了瘋毒似的突然抱住他們的馬或者腿,迅速從懷里掏出刀,往他們身上刺去。
一個老頭一刀扎死一個騎兵,然后合手哭道:“對不起,我一家老小都在他們手里,殺你我是迫不得已啊!”
關家軍被百姓襲擊,頓時大亂。
關鴻激怒,大吼:“射殺!無論敵軍百姓,一律射殺!”
盡管他及時下定命令,可關家軍還是因為這一個騙局元氣大傷,不得不敗退撤離。
薄元道大笑:“做得好!舉兵向南,進攻徐州!”
……
端王終于收到薄元道可以出兵的消息,頓時大喜,即刻便要點兵出擊。
高敬匆匆趕來:“王爺不可!薄元道才是外敵!應當先打薄元道!”
端王心里不耐煩,大手一揮,就有兩個近衛將高敬擒住。
高敬不可思議:“王爺,您要抓我?”
端王用勸告的口吻道:“卿的救世之心,本王很明白。放心,本王自有主張,一定會救百姓天下于水火之中的,只不過,是用我的方式。高卿就不用管了。”
他擺擺手,讓人把高敬拉走。
高敬急得大呼:“王爺!王爺不可啊!王爺!”
他的叫喊沒有任何作用,被扔到屋里的時候,端王已經走遠了。
高敬連連嘆息:“主上如此,將來讓他們登位了,豈不又是一場災禍?”
高嬋拖著長長的裙擺走過來。
“二叔。”
高敬抬頭看了她一眼:“是嬋兒啊。”
“二叔很難過?”
高敬仰頭看向房梁:“我只是在想你爹,要是你爹還在,他的主意比我多得多,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控制不住局面。”
說到亡父,高嬋臉上浮現一絲落寞,轉而又重新冷臉:“當初,你們為什麼要選端王?端王不堪大用,世子又懦弱無比,你們怎麼會看上他們?”
高敬對此露出一絲苦笑。
高家屹立數百年不倒,又曾位居權宦數十年,怎麼可能舍得下那些榮光呢?在三王中選擇端王,還不是因為端王沒有壽王強勢,也沒有寧王失德,將來當個守成之君,他們高家以皇親國戚、從龍之臣的身份,能有更多權勢握在手中。
可惜啊,天下亂了,再談權勢已經不合時宜了。
“過去了,都過去了。”
他站起來,脊背挺了挺,便要出門。
高嬋在身后問道:“二叔要去哪兒?”
高敬道:“我要離開荊州一趟。”
“去干什麼?”
“找人,找一個能重掌天下的人。”高敬立在門口,望著蒼茫的天色,喃喃道,“希望這一次,不要再出錯了。”
……
轟!
大軍撞破城門,士兵一涌而入,對著百姓們揮刀狠砍,大開殺戒,沿街的店鋪被洗劫一空。
百姓們的哭喊聲、慘叫聲還有求饒聲交織成一片,聽得人毛骨悚然。
對如此戰績,寧王仰天大笑。
江南富庶,本就有很多鄭家的產業,多如牛毛,順王這頭沒辦法拔除干凈,所以他要找個內應什麼的,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就是順王跟他作對的下場!
寧王正得意,突然門外闖進一人,著急大喊:“王爺不好了!端王和薄元道向徐州攻來了!”
寧王后背一涼,大怒:“什麼!”
他在徐州也留了人,但兩方聯攻,只怕會守不住。
寧王咬牙。徐州是他的后方,絕對不能被攻克。
“收兵回徐州!”
而金陵這頭,等得焦灼的海公公,送去京城的詔書總算有了回應。
薄元道說,他可以接旨,但順安帝必須再下一封詔書為他澄清叛軍之名。
這簡單。
海公公快速擬好了旨意,來到順王的房間,輕車熟路地來到書案前,打開了旁邊的匣子。
玉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沉重的石頭!
海公公轉頭盯住順王,目光銳利。
第411章 玉璽去哪兒了
順王感覺如芒在背,硬著頭皮繼續玩懷里的大狗。
海公公慢悠悠地走過來,叫道:“陛下!”
順王屁股挨了刺似的彈起來,捂著胸口大喊:“哎呀,你要嚇死本王啊!”
海公公笑得眼睛瞇起來:“陛下,您又忘了,該自稱‘朕’。”
“我不管啦!”順王耍賴皮,“我愛怎麼叫怎麼叫,你管得著嗎?小心本王放狗咬你!”
“是。”海公公溫順地垂下眼睫,又問,“奴才只是想問陛下,您把玉璽放哪兒了?”
“玉璽?玉璽啊……玉璽,不是你一直在、在用嗎?”
順王平常撒謊不少,但到了正經要用的時候,卻是渾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