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石大量辱罵皇子,犯了大不敬之罪,把他拖出去,斬于軍前!”
門外進來兩個士兵,摁住石大量把他拖到了軍營前。
石大量守了河曲關十年,廉潔奉公,深受百姓愛戴,手下將士也十分敬重他。眼見他被五花大綁,從總兵府里一直押到軍營,眾人十分驚愕。
“石將軍犯了什麼事?怎麼被綁起來了?”
“聽說是大不敬,要殺頭!”
“天!不行啊,石將軍可是好人啊,不能殺……”
大家議論著,紛紛跟過去看。
石大量被按跪在營前,士兵們跑出來,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石大量的手下都不忍上峰落得如此下場,連聲向龐毅求情。
“石大量對王爺不敬,對先帝不敬,該殺!”龐毅環視一周,眼神陰鷙,“誰還要求情,視為同罪!”
手下又驚又怒,跪在地上還想再求,石大量開口制止了他們。
“石某死不足惜,但是河曲關不可不守!”
石大量提高了聲音,大義凜然。
“眾將士們,爾等來自五湖四海,為保衛家國而來。今外患猖獗,龐副帥卻要率兵回返,國門將破矣!”
“石某不才,懇請各位為了大魏,留下來,守住河曲關,那麼石某雖死無憾!諸位,拜托了!”
石大量說完,緩緩朝著眾兵磕了三個頭。
眾人無不動容。
龐毅卻怒火再起,揮手。
“斬!”
他的親兵充當劊子手,拔出了刀,高高揚起,對著石大量的脖頸落下。
“刀下留人!”
第394章 從天而降的統帥
先聲音而到的,是一支不足巴掌長的飛刀,憑空出現,打在劊子手的大刀上,大刀貼著石大量的脖子震斷,發出鏘——的亮響,飛出去的一截插在了龐毅的腳邊,在風中劇烈抖動,仍纏繞著亮響的余音。
“什麼人?”
龐毅周圍戒備森嚴起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兩騎前后奔來。
前面一騎,是個威風凜凜的青年男子,長臉方頜,劍眉星目,穿著武將戰袍,背著紅纓槍,英武無雙。
后面一騎,是個斯文柔弱的人,白色寬袖儒袍,水墨暈染般的如瀑長發十分招眼,更招眼的是那張素凈艷絕的臉。模樣是個女孩模樣,卻作男子打扮,舉止亦如男子。
二人騎到營前停下,也不下馬,反坐在馬上看向龐毅,像是等他前去拜見一樣。
龐毅認出了許澄寧:“韓家公子,你緣何在此?”
季連城回道:“她乃隨我而來!”
龐毅低頭看腳邊的斷刀,皺起了濃眉:“大膽!你是何方軍士,膽敢藐視本帥軍法!”
季連城勾出一絲嘲諷的笑,從懷中掏出圣旨,舉了起來。
“我乃鐵馬關守將季連城,奉先皇遺詔,接任兵馬大元帥,接管你軍中的十萬兵馬,龐將軍,還不速速將兵符交來!”
龐毅大驚:“這不可能!”
嘉康帝最信任的就是他,怎麼可能把重任交給旁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季連城冷笑,把圣旨展開,現于人前。
圣旨上明明白白寫著,十萬兵馬只能用于抵抗反擊西陵與西戎聯軍,直至退敵。二軍不滅,不可回返,更不能回調。將帥如有違者,則由鐵馬關守將季連城取代之。
龐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你怎麼會有圣旨?”
許澄寧高聲道:“先皇臨終前,已經窺見了大魏局勢,猜到有居心叵測之人要趁亂世調兵私用,故寫下了這道詔書,秘密送往鐵馬關。如今看來,果真有人要將兵馬據為己有,為了爭權奪利,置國防兵事于不顧!”
龐毅怒目圓睜:“我乃先皇欽點的副帥,兵符在我手,我奉命調兵救援京城,豈容你們在此胡言亂語!來人,把他們給我抓住!”
“是!”
親兵剛要上前,季連城就氣定神閑地舉起了明黃的圣旨,眾兵見狀,立馬退卻了。
圣旨在,如朕親臨,誰敢動武?
許澄寧狐假虎威地仰起頭,小人得志。
“若我沒有記錯,當初先皇是把兵符交給了文國公謝允伯,而不是你,你只是在文國公失蹤以后暫領兵符。
“何況,你說你奉命,你奉了什麼命?奉了誰的命?可有圣旨?可有官文?別是怯戰而逃,還編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將士們,陛下的親筆御詔在此你們不信,難道要去信龐毅的空口之言?”
眾兵愕然,躊躇不定。
龐毅卻坐不住了,刷地抽出了刀。
“妖言惑眾,你們居心何在?來人!殺了他們!”
季連城哼了一聲,把圣旨塞到許澄寧懷里,手在身后一彈,背上的長槍便飛了出去。
他縱身一躍,接住長槍,刷刷舞出兩朵槍花便往龐毅臉上刺去。
龐毅抬刀擋住,本想還擊一手,奈何季連城槍法太快,一戳一刺密如雨點,他身手又極靈活,龐毅光是防守都招架不住。
龐毅能一躍出眾,被嘉康帝賞識,自然武藝極高。雖然打仗的這些日子里,大家逐漸發現他兵法一般,戰事贏少輸多,但論武功,龐毅始終是讓將士們服氣的。
然而這樣武功高強的龐毅在季連城跟前,居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像老鼠遇了貓一樣,被貓當成玩物戲耍來戲耍去。
幾十上百回合下來,龐毅身上大傷沒有,小傷無數,狼狽地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