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喝了一口。
好喝!
她含淚喝完,韓清悅正要接過她的碗,就看見許澄寧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壓得實實的。
韓清悅一愣,低頭看自己碗里貓食似的幾口飯,微微發窘。
韓清元偷笑,對她悄聲道:“寧兒跟你不同,你要是吃這麼多,該發胖了。”
韓清悅嬌嗔道:“胖就胖,我明兒就多吃一碗!”
韓策擦了擦嘴,問道:“寧兒,這幾日的膳食你們可還習慣?這是江南的講究,不豐盛,但是對身體好,你們幾個則都生長在北方,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彤星高高舉起勺子:“好吃!”
許燦星也點點頭。
“我們都覺得很好,謝謝……”許澄寧猶豫了片刻,還是道,“表叔。”
“那就……”
韓策一愣,反應過來,隨即大喜。
“你叫我什麼?”
韓清悅和韓清元也是喜出望外:“寧妹妹,你終于肯認我們了!”
許澄寧摸了摸鼻子,有點窘迫:“稱呼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有事,先回屋。”
她落荒而逃。
韓清悅笑著跟上去,喊道:“寧妹妹你等等表姐,讓我量量尺寸,做件衣衫!”
韓策微微一笑,看她們遠去,把韓清元叫了出去。
“你覺得寧兒如何?”
韓清元溫和道:“寧兒妹妹很好,我很喜歡。”
韓清元溫潤如玉,相貌堂堂,在韓氏子弟中是極為俊秀出色的一位,年齡上也與許澄寧相配。韓家這次特意選他過來,就是希望韓清元能把許澄寧娶回韓家。
吃了那麼多年苦的謝韓血脈,交給誰他們都不放心,只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細細照看。
但之前兩個孩子誰也不認識誰,純是韓老爺子一廂情愿,現在韓清元能說喜歡,韓策著實松了一大口氣。
“那就好!已經有一個愿意就好辦多了!”
韓清元笑笑,他這麼說并非為了遂長輩的心愿,畢竟許澄寧仙姿玉貌、才情又如此脫俗,與他以往所見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喜歡她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他喜歡她給學生講學時的自信風采,喜歡她專心看書的恬靜美好,也喜歡她與自己說學論道時的博學廣聞。
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很容易。
“你平常多與寧兒往來,她經過那麼一場,對親人已經不能敞開心扉,我們不能強求她如何,只能多主動多感化。”
“我明白的,五叔。”
正說完,便聽見有人喊道:“阿澄!”
叔侄倆循聲望去,便看見了一個穿著縣令官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斯文儒雅,對上他們的目光明顯一愣。
“二位是……”
韓策道:“我們姓韓,是澄寧的表叔和表哥。”
李少威恍然大悟,作揖道:“原是韓先生與韓公子,我名李少威,是澄寧的同窗,亦是本地縣令。”
“原來如此。”
許澄寧恰好走過來,看見就喊了一聲:“少威兄。”
“阿澄,”李少威道,“紙坊已經建了大半,造紙工也都挑好了,你可要過去看一眼?”
“好啊。”
大抵李少威看許澄寧的目光太過纏綿悱惻,韓策敏銳地察覺到不妥了。
連續觀察幾天,如韓策所想,李少威對許澄寧親昵有加,神情專注,說話輕聲細語,許澄寧一個淺淺的表情,他立馬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有求必應,那種細到極致的關懷幾乎無孔不入。
許澄寧倒是大大方方敞敞亮亮,絲毫沒察覺到李少威一舉一動下藏著的九曲十八彎的纏綿心思。
韓策略感不妙,對韓清元道:“你多注意些,別讓寧兒的心思被俘獲了去。”
不是他看不起李少威,也不是李少威不好,而是許澄寧情況太特殊,李少威保護不了她,他們韓家也不會放心。
韓清元道:“我明白。”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這三人幾乎形影不離,許澄寧走到哪兒,韓清元跟李少威就要跟到哪兒,這個陪她巡視一番紙坊,那個就要陪她上一回課,這個幫她栽一棵樹,那個就要送一朵花兒。
許澄寧不堪其擾。
韓清悅及時出現幫她解了圍,拉著她悄悄問道:“那位李縣令是不是喜歡你?”
許澄寧一頓:“啊?”
她跟李少威在書院的時候就很要好,所以她從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可被韓清悅這麼一提點,好像是有點像那個意思。
韓清悅緊緊盯著她:“寧妹妹,你對他呢,有沒有那個意思?”
許澄寧被突如其來的發現弄得表情有點怪異,搖搖頭:“我跟他就是朋友而已。”
“那……”韓清悅美眸眨了眨,笑著挽住她的胳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許澄寧一頓,心跳有點大聲。
“我……”
“大哥!”
彤星噠噠噠跑進來。
“阿茹嫂嫂回來啦!”
許澄寧聞言大喜,對韓清悅道:“李茹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現在對外是我的妻子。她出了趟遠門,我要去迎她。”
韓清悅笑著點頭:“一起。”
李茹曬黑了一點,人還是那麼矮小,氣勢卻有了點當家掌柜的樣子,雙目也炯炯有神。
“阿茹!”
許澄寧跑過去與她抱在一起。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還要再幾個月才能見到你呢!”
李茹也很激動:“本來是沒這麼快的,但是在長安府遇到了朱老爺的公子,朱公子聽說是你要賣紙,給了我很多指點,讓我接到了好多單子,醉墨的名氣已經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