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個樣子,日子一定過得極好,世子殿下可寵愛你吧?”
兩個侍女不說話,謝瓊韞掛著淡淡的微笑:“自然。”她不會讓任何人看她的笑話。
“那就好那就好!”
曹氏渾然未覺,親親熱熱地挽著女兒的胳膊往里走。
“我的女兒有出息,這叫大房、三房的見了,不定眼紅成什麼樣呢。”
這些日子欺負王氏都有點欺負不動了,曹氏想想都生氣。
“別枝院那個,自打傷養好了,天天嚷嚷著要補她的及笄禮,松風堂、榮恩堂、青柏院,各處去吵去鬧,現在都沒人理她了。宮里她還是照樣去,可也沒見圣上替她做什麼主,頂多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不苛待吃喝穿住罷了。”比起她從前呼風喚雨的日子,那可是差遠了!
“秋后的螞蚱,不值一提。”
謝瓊韞嗤了一聲,然后道:“父親呢?女兒找父親有正事。”
“你爹在書房跟人商談公務呢,你且等等,一會兒他就來。”
謝瓊韞搖搖頭:“還是我親去書房找父親吧。”
謝允安送走了同僚,就在門外遇到了謝瓊韞。
“韞兒?”
謝允安反應過來,指著書房:“進去說吧。”
兩人坐下喝了一杯茶,才正式說起話來。
“寧王要讓你大伯留在邊關?”
謝瓊韞點頭,謝允安摸著下巴,問道:“你怎麼看?”
“依女兒看,自然不能讓他留。”謝瓊韞斷然道,“父親,我們做這麼多,就是為了平步青云,沒道理讓大房立功受賞,否則日后那個位子上的換了人,我們還是被大房壓著,豈不是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為父也是這麼想的。”謝允安道,“我看陛下也是不愿再打,要你大伯回來,只是此事事關寧王大業,沒了兵馬在手,寧王確少了可一份可與其余二王對抗的籌碼。”
“韞兒此行便是來與父親商議,可有對策,既不讓大房出頭,也能讓寧王掌握住兵馬?”
“這個嘛……”
謝允安思忖良久,才道:“起碼寧王黨里得有能帶兵的人吧。”
父女倆又是一陣默然。
謝允安嘆息道:“就算沒了你大伯,謝容鈺手里也有兵呢,他還是中郎將,只怕會更受陛下倚重。”
武將一直以來都是備受冷遇的,整個大魏能笑傲沙場的也唯有卓不群一個,因為出身低微,反而能得嘉康帝看重。可卓不群一死,倒是讓大房撿了個大便宜,一個接手了卓不群的軍營,一個接手了卓不群沒打完的仗,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
“父親。”謝瓊韞目光沉沉,“不能再讓他們握著兵馬了,我們得想辦法從他們手上奪下來。”
除非,能再出一個武將,搶走他們的風頭。
什麼樣的武將既能是寧王的人,又能不惹陛下猜忌,還能得到重用呢?
“端王、壽王那肯定各有人選,想要分這杯羹,我們的優勢在哪兒?”
“我們的優勢在于田隆也是寒門出身,陛下一定會信任他!”
一名官員在壽王的書房里走來走去,振振有詞。
“田隆是卓不群手下的大將,能征善戰,孔武有力,是最好的人選!”
“兵馬全數留住固然做不到,國庫也支撐不起,但至少能讓田隆手里留下一兩萬,進可進京支援,退可鎮守邊關。”
壽王聽了點點頭,還有幾個人也跟著表示贊同,但也有人沒說話。
“不可。”
秦弗突然出聲:“父王,孩兒認為,北厥狡詐,防不勝防,文國公手中不可無兵。”
壽王皺眉:“想什麼呢?謝家如今已歸了寧王。”
“謝允伯與謝允安不同,他是純臣,且頗具將才,守國門之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
剛剛沒說話的幾個官員,這會兒都點起頭來。
“再是純臣,他也與謝允安同氣連枝,難道還能撇下他們不管?”
“父王,內憂固然要平,但外患怎可不顧?”秦弗毅然道,“否則奪來破碎的山河又有何用?”
壽王頓了一下,道:“并非不管邊疆之事,只是換田隆去守。”
秦弗道:“卓不群在世時,七次組織圍剿,田隆所領之路僅有兩次取勝。在抵御外敵上,田隆遠不及文國公可靠。”
支持壽王的幾人沉默了片刻,有人道:“正因為文國公驍勇能干,才更不能讓他握著兵,不然于我們就是大禍患啊!”
“對啊,世子,您太年輕,很多事情還不懂,文國公雖然耿直,可身后還絆著幾家姓氏數千人,他不可能棄他們于不顧,最終還是要服從于寧王,我們萬萬不可冒險啊!”
壽王看秦弗沒有再說話,便一錘定音:“我們北邊必須要有人,端王有安北都護,我們只有安插田隆在那里,才能夠安心。”
秦弗從壽王的書房出來,單左單右跟上去,低聲道:“謝允安已去寧王府了。”
秦弗抬起眸子,眼芒如鋒。
第307章 軍營遇刺
三黨據理力爭,最終議定了讓文國公攜大部兵馬回程,留二萬兵馬,由田隆戍守邊關。
壽王黨大獲全勝。
端王黨臉色不大好看,但起碼他們還有安北都護在手里。
寧王黨就什麼都沒撈著了。
寧王鐵青著臉,謝允安道:“王爺不必往心里去,遠水救不了近火,真有那一天,還是手邊的人能救急,只要帶回來的兵,在咱們手上,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