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小二看到她,二話不說,就把她帶到雅間。
雅間門開,許澄寧一眼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人。
寧王世子露出詭異的笑。
“孤等你很久了。”
第247章 您讓我叛,我就叛
寧王世子手邊正放著一杯清茗,茶香悠然,裊裊的煙氣里若隱若現透出他妖冶的眸光。
許澄寧走進去,雅間的門在身后很響亮地闔上了。
“寧王世子殿下,敢問您千方百計讓我獨身前來,有何貴干?”
寧王世子勾起嘴角,懶懶地往一側扶手上歪去。
“難道不是你想找孤嗎?孤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看你愿不愿意抓住罷了。”
許澄寧走近幾步,憤怒又不甘地質問:“綠夫人根本沒有被染指,是你冤枉他的,對不對?”
寧王世子很滿意她的反應,怡然自得地啜了一口茶。
“那又如何呢?孤說他做了,他就是做了。”
他往后躺下,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腹前,腿則交疊架在一個矮凳上。
“你呢,想查,也可以去查,反正孤的侍妾受辱,孤可以嚴刑拷問泄憤,一天斷他一根手指頭,手指頭砍光了,再剁他的手、他的腳。你查快點,或許還能趕在孤砍掉他腦袋之前,替他翻案。左右螻蟻一只,冤枉了他,誰又在乎呢?”
他說得沒錯,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寧王世子愿不愿意放過李少威。
許澄寧忍著眼淚,軟下聲音,哽咽地問:“殿下,您要怎樣才能放過少威兄?”
震驚、彷徨、無措、忍氣吞聲,寧王世子終于從她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心里非常痛快。
“許澄寧,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許澄寧抿嘴,表情十分屈辱,手握起拳頭顫了又顫,糾結許久,最終還是彎下膝蓋,跪下了。
她以額觸地:“求殿下,高抬貴手。”
寧王世子以手撐頭,慵懶地說:“跪得真好看,來,近一點。”
許澄寧依言往前跪行幾步,剛跪定,身上一重,寧王世子把一條腿壓到了她的肩上。
“孤踩腳的凳子都太硬了,還是你舒服,”腿在她肩上來回蹭了蹭,“一身軟骨頭。”
許澄寧垂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寧王世子看她這麼快就服軟,還有點吃驚。
許澄寧哭了一會兒,哽咽道:“世子殿下,以往種種誤會,都是我的錯,少威兄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求您不要動他,有什麼事沖我來就好。我給您道歉,以后再也不敢了!”
寧王世子捂住自己的下頜。
很漂亮啊。
有點心軟怎麼辦?
但他依然繃著臉:“噢?那你說,你想怎麼跟孤賠罪?”
許澄寧還是哭:“都聽世子殿下的。”
“都聽孤的,那孤要你去死呢?”
許澄寧怔住了,大眼包著淚抬起來,端的是弱小無助可憐。
“世子殿下,我死不足惜,但活著比死了有用。”
“有什麼用?給孤添堵嗎?”
許澄寧道:“世子殿下,您仔細想想,其實你我之間根本沒有深仇大恨,是可以融洽相處的,何必你死我活呢?”
“你還敢說沒有……”
“有嗎?”許澄寧疑惑道,“哪樁事算是深仇大恨?”
“……”
寧王世子想答,卻答不出來,腦子里一團亂。
許澄寧道:“我給您捋捋,最開始是因為金榜賭局……”
“對對對!就是這個!你還說沒有!”
“世子殿下,您且聽我從頭道來。”
許澄寧循循善誘:“您設想一下,假如您有曠世之才,文能經國治世,武能力退群雄,而且氣宇軒昂,儀表堂堂,天下人都聽說過您赫赫威名,認定您一定會在科舉里一馬當先,獨霸鰲頭,風風光光地拿到第一。”
寧王世子眉目飛揚,肉眼可見地舒坦了。
“從此青云直上,走到哪里都是擲果盈車、香帕滿懷,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給您,哪怕能看到您一眼就已經心滿意足、死而無憾。”
想到那個畫面,寧王世子心都飛起來,差點就要哼歌。
“賭局的幕后之人想要賺錢,看所有人都投注給了您,就要動手腳。可您天縱奇才,比其他人優秀太多了,就算發揮失常也不會掉下頭名,所以他們干脆密謀殺了您,讓您參加不了科舉。您想想,您甘心嗎?”
“豈有此理!”
寧王世子似乎看到了鮮花掌聲和美女紛紛離自己而去的場景。
“所以殿下,您能理解我的作為嗎?”許澄寧垂眸,委屈地說,“我只是想活著而已,真的有錯嗎?”
怎麼會有錯呢?寧王世子想,換作是他,他要對方不得好死。
“再后來的樁樁件件,都不是我主動挑起的。鄭功啟在御園害我驚馬,我既沒有報仇,也沒有告狀;鄭功啟調戲民女,我雖阻止了,可也沒有告發。您仔細想想,我哪有害過您一次、對不住過您一次呢?”
好像是哈。
寧王世子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他們之間確實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那他對付許澄寧干什麼?
他想啊想,終于想到了一點。
“但你站在了秦弗那一邊!”
許澄寧解釋道:“鄭家屢屢在背后暗殺我,我實在走投無路,只能投靠弗皇孫,求他庇護,否則,我也不想啊。”
“你本來不想投靠秦弗的?”
“是啊,他為人深沉,遠不及世子殿下您平易近人,我害怕。”
寧王世子聽得得意,手在頭頂梳得油亮光滑的頭發上撫了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