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人天性狡詐,不可不防。”
“不管你怎麼想,”壽王擺擺手,“不能將人推遠了,我們雖說好了不娶她,但是若能一直勾著她讓她對你傾心,再好不過。你根本無法想象,深墜愛河之中的女子,能為男人做到多少事。”
秦弗看著他,目光尖銳。
“她要你明天單獨陪她一天,為父已經答應了,好好應對,不要開罪了人。”
西陵王女找秦弗麻煩的后續,許澄寧不知。隨郭匡懷去御史臺復命之后,她便獨身回到青石巷。
還沒進家門,就聽見身后有人大喊:“許澄寧哪里跑!”
四只手同時制住了她的兩只胳膊,把她架住了。
許澄寧喊道:“好漢饒命啊!”
順王叉著腰,像山大王一樣:“饒命可以,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兒啊?我想先回家洗漱。”
“那你快去,我們在馬車上等你。”
所以說伴讀的差事有沒有,區別在哪呢?順王該找她玩還找她玩。
許澄寧回去洗了澡,又換了身衣服,揣上幾個和順王他們出門必備的小物件,然后出去見他們了。
“許澄寧你真慢!”
許澄寧坐下,故作高深道:“成了親的都這樣,你們以后就會懂的。”
鄒元霸不用人逗,自己就先害羞地捂起臉來。
許澄寧無奈地看他一眼。
“所以我們要去哪兒?”
上官辰道:“我新得了個漂亮的籠子,被鄒元霸搶了去,他說要親手抓一對兔子放進去,然后送給周姐兒。”
然后他揚起自己手邊的一把極漂亮的金色弓,“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爹給我買了一把珍瓏閣的新弓,他說只要我能用它獵到一只山雞,他就把剩下的十一個款式的弓給我買齊了。”
許澄寧拿過弓摸了摸,首飾樓里做出來的弓,重在精美漂亮,并不很實用。
順王嘟嘴:“說好了到時給本王一把,父皇他不讓我弄這些。”
“給給給,都有!那把嵌滿紅寶、最娘們唧唧的就給邱陽!”
邱陽道:“給許澄寧,我可沒他娘!”
許澄寧回懟他:“我娘可我有娘子!”
少年們嘰嘰喳喳,逞強、吹牛、互相挖苦、罵罵咧咧,充滿了活潑的生氣。
許澄寧有點懷念。
這不比被郭匡懷說教強啊。
以為抓個兔子山雞而已,隨便選座山便罷,沒想到馬車竟直接來到了圍場!
第203章 耳聽
許澄寧扒著車門不肯下。
“去哪兒不好,為什麼要來圍場?這里那麼多猛獸,我們不行的!”
順王扯她:“膽小鬼!有我們在,你怕什麼!”
“就是因為有你們在我才怕!”
他們這幾個紈绔的盲目自信和不靠譜她一清二楚,現在說大話,估計一進去就變成她一個保護四個了。
“我不會狩獵,不會射箭,不會打野獸,我還要活得長長久久,我不想死!”
“什麼死不死的,”上官辰揚了揚自己徒有其表的美弓,“哥哥給你表演個百步穿楊神箭手,什麼豺狼虎豹都得被我嚇退了!”
“天都要黑了,反正我不進!”
邱陽道:“打個山雞不用多久,肯定能在天黑之前走。”
鄒元霸拍著胸口道:“周姐兒她哥哥說了,連獵場都不敢進的人都不配叫男人。連邱陽都敢去,你竟敢不去!”
順王道:“對對對,你必須跟我們一起去,除非你說你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
順王:……
“我不管!你就是要進!”
四個人合伙把許澄寧扒了下來,架著她就要進去,被圍守獵場的禁軍攔下了。
“沒有令牌,卑職不能放行!”
大老遠跑這來,順王豈能甘心,立馬哇哇大叫:“本王是王爺,為什麼不能進?”
“王爺恕罪,卑職只是聽命行事。”
“本王說的話也是命令,你說不能進,為什麼我皇兄皇侄他們總是能進來打獵游玩?父皇最寵我了,你這是大逆不道哇!”
軍令如山,任順王怎麼賴在地上撒潑打滾,禁軍頭領就是不讓進,最后逼急了道:“王爺和皇孫們能進,是因為他們有官職有令牌,卑職才能聽命。王爺,您還是請回吧。”
順王耍賴無果,被幾個伴讀架走了。
鄒元霸替他抱不平:“王爺,以后您也要個官職當當,看誰還能壓著您。”
許澄寧心中一凜,這話可不能讓順王上了心,于是立馬轉移話題:“這圍場可真大,王爺從前來過嗎?”
順王道:“本王當然來過了,春蒐冬狩,每年都有的。啊呀!”他忽然一捶手,“本王知道有一個缺口,猛獸出不來,人卻可以進去。走,咱們偷偷溜進去!”
順王別的不行,玩是一把好手,這麼大一個圍場,還真就讓他找到了可以潛進去的缺口。
小半個時辰之后,一群少年,一個牽著一個的衣角,出現在圍場的角落里。
邱陽抱著懷里的弓箭打了個寒戰:“王爺,我們沒馬,進來了能干什麼呀?”
順王也是進來了才覺得不好辦,但還是咬牙道:“本王不管,來都來了,怎麼也得打個山雞野兔。”
他們爬上一個山崗子,遠遠看到前面的小山坳處有彩色野雉的身影在一片深綠中一晃而過。
“在那!那有!”
“毛色真漂亮,就它了!”
少年們呼啦啦跑下山崗子,許澄寧摔了一跤,順王停下來扶了她一把,兩人再追上去的時候,三個伙伴居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