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鈺道:“兒子知道了。”
這廂曹氏因為謝容斐病了,在太醫院看診過后便著急忙慌地送他回了家,賽事后續她也不知道,可萬萬沒料到聽到的會是謝容鈺被封官的消息。
“可惡!”
曹氏拉著二老爺大哭:“這本該是斐兒的啊!斐兒造了什麼孽,要受這種折磨……”
謝容斐到現在臉都是青白的,兩個時辰跑了十多趟恭房,現在虛得床都下不來,什麼臟的臭的,都泄在了床上。
謝允安看兒子躺在床上跟鬼似的,心里也是又難受又可惜。
“太醫怎麼說?斐兒為何會突然犯病?”
曹氏大哭:“那群庸醫!非說斐兒是自己吃錯了藥才會生病,我問過斐兒了,他哪里吃過,明明是……啊!”
她捂住了嘴,眼睛瞪大,蓄滿的淚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怎麼?”
“我知道了!一定是謝容鈺干的!一定是他!他不想斐兒出頭,所以給斐兒下藥了!”
“你怎知是他?”
“我……”
曹氏不敢叫丈夫知道這里面有她的手筆,哭著喊來春蘭,問道:“今天讓你給少爺送湯的時候,你有沒有叫旁人碰過湯?”
春蘭連忙道:“沒有沒有,夫人吩咐,奴婢不敢將湯假手于人……”
說到這,她戛然止住,猶豫道:“不過,奴婢給二少爺送湯的時候,跟謝緒撞了一下,他手里的食盒,跟我的是一樣的。”
“豈有此理!”
謝允安氣得掃落一桌子的杯盤。
“他大房竟敢算計我兒,踩著斐兒上位!”
曹氏大呼:“他們搶了斐兒的機緣啊!老爺正是官途上升的時候,斐兒本來該有大好前程,可以成為老爺您的左右手的,都是被謝容鈺給攔了啊!”
謝允安胸中怒火被越煽越旺,指天怒道:
“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謝容斐的慘狀經由杜鵑打點的一個小廝傳到清荷院,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出來,謝瓊絮笑得趴在榻上半天起不來。
“真該讓全京城的人都來看看,他們爭相追捧的瑾瑜公子現在是一副什麼狼狽樣!”
杜鵑哄她開心:“可不是,郡主您是不知道,大小姐去看了兩眼就捂著鼻子走了,烏煙瘴氣的,連下人都不肯進去。”
“謝瓊韞現在一定氣瘋了,卻還在裝她的端莊小姐樣!”
她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把手帕蓋在臉上。
“一府的兄弟姐妹,我成了郡主,她什麼都不是;我的哥哥成了圣上親封的中郎將,她的哥哥好容易抓到這麼個機會,先是敗得一塌糊涂,又當場鬧肚子……天!他不是知道自己要丟臉了,故意吃壞肚子的吧?”
杜鵑陪主子一起笑起來:“大小姐哪能跟您比啊,您可是御筆親封的敏濟郡主,皇上親口贊譽過的呢。”
謝瓊絮得意地理理華麗的衣裙,忽然看到腕上的兩道疤痕,一道新的,一道舊的,舊的已經淡了,用脂粉淺淺一蓋就看不出來了。
放血雖然很疼,但后果值得!橫豎她年輕,愈合能力好,割一刀而已,疤痕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的。
她倏地趴了起來,叫來子規:“去,把廚房謝瓊韞的燉湯端來,就說阮嬤嬤要喝。”
阮嬤嬤和另一個冬嬤嬤是隨賜封圣旨一起賞下來的,嘉康帝親自賜的人,連謝老夫人都不敢對她們造次,在這府里,有事找她們倆做主比謝老國公還管用。
“啊……”子規膽小,怯怯道,“郡主,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她謝瓊韞又不是沒干過。”
她身份下跌的那段時間,謝瓊韞總是差人把屬于她的東西拿走,綢緞、宮花、補湯,還有一架極其精美的孔雀屏風,一樣不落,而且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借口,讓府中長輩想斥責都斥責不了,每每讓她如意了去。今天,她還就要讓謝瓊韞嘗嘗這被人搶東西的滋味了。
她是郡主,謝瓊韞難道還敢反抗?
聽到燉湯被端走的消息,謝瓊韞冷笑。
“她莫不是忘了,她還有個最大的把柄在我手里?”
第194章 多謝你,救舍妹一命
自從西陵人入京以后,京城街道上時不時就能見到兩三個穿著西陵服飾的男男女女。
許澄寧已經幾天沒見到秦弗了,作為西陵王女候選的夫婿人選之一,他跟其他的兄弟一起,現在天天忙著帶凡著與倪婭出去游玩。
據說倪婭比較中意秦弗,纏他纏得很緊,并放言只有她不要沒有她要不到的男人。
許澄寧并不清楚秦弗對西陵的態度是如何,也猜不到他想怎麼做,秦弗不找她,她就不去添麻煩了,而是跟著牙子跑來跑去看鋪面。
“許賢弟!”
許澄寧回頭,看見王樸跑來。
“許賢弟,可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許澄寧笑問:“王兄找我何事?”
“是這樣的,我與舍妹和表哥明日想去京郊游玩,賢弟可有空跟我們一起去?”
許澄寧道:“多謝王公子邀請,但我明日已有安排,不能隨你們一道去了。”
“啊?”王樸撓了撓后脖子,“方便問一下賢弟的安排麼?”
“沒什麼不好說的,我想去白山寺,給家父請一盞長明燈。”
王樸愣了一下,旋即面露愧色:“抱歉,是我魯莽了。”
“王公子客氣。”
雖然拒絕了王樸,但第二天她到了白山寺下的時候,還是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