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挽了個劍花,把沾著黑血的劍丟給單右。
“按制朝見者方為客,二位越過關卡檢查出現在這,便不是以使臣的身份。既非使臣,有罪當罰。來人!”
“在!”
“把彭公子和巨蟒的尸首抬到彭府,告知彭大人經過。”
“是!”
“單左,將人押往大理寺。”
倪婭瞪大眼:“你敢……”
“王妹。”
凡著制止住了她,含笑看了一眼秦弗,道:“我們去。”
秦弗帶來的人很快執行下去,亂糟糟的彩云間慢慢恢復了平靜。
謝瓊雯撫了撫胸口,悄悄在謝瓊韞耳邊道:“高嬋嫁的是個什麼人呀,一遇到事就躲得遠遠的,比壽王世子差遠了。”
謝瓊韞微彎了彎嘴角,看秦弗安排好了一切離去,她們便也打道回府。
上車之前,她讓謝瓊雯自己一輛馬車,把謝容斐喊到了自己的車上。
“哥哥,柳文貞對你的心意你應該看得明白,哥哥可切莫昏了頭腦,被她迷了心魂,她不適合我們家。”
謝容斐點頭道:“妹妹放心,哥哥心里有數,不會亂來的。”
不管怎麼說,柳文貞長得不錯,名聲也很好,被這樣的佳人青睞總是讓人得意的,只要他不越矩,就這麼曖昧著也無所謂。
謝瓊韞明白男人的本性,只要不惹出事她也不會管,于是沒再多話。
回到玉麟街,謝容斐忽然看見朱門處停著一架十分華貴的馬車,定睛一看,竟還有御造的徽記。
“這是誰來了?”
門房道:“回少爺,二小姐回府了,宮里還來了人,要宣旨呢!”
第169章 圣旨到
二小姐?宣旨?
這是什麼意思?
謝瓊雯問出了口:“二姐姐不應該在寺里嗎?為何會回來?”
“小的不知。”
謝容斐和謝瓊韞目光交匯片刻,一齊走了進去。
正堂正要宣旨,家中的主子伏地跪了一片,謝瓊絮正在其中,腰背挺得筆直,滿面傲色與紅光。
兄妹三個跪了下去,便聽太監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文國公府二女謝瓊絮,含章秀出,品行貴重,有勇有謀,于近日血女一案中救人有功,堪為貴女表率。今賜封郡主,封號敏濟,并賞賜器寶珍玩若干,紅翡滴珠步搖一對,血人參一支,欽此!”
所有人都驚呆了,獨謝瓊絮滿心得意,歡歡喜喜地叩拜領旨。
“謝陛下恩典!”
送走宣旨的太監,謝老夫人第一個憋不住話了。
“二丫頭!這是怎麼回事?什麼血女案?什麼郡主?陛下為什麼要封你當郡主?”
謝瓊絮極力壓下嘴角的笑,可眼角眉梢的得意忘形卻一點都藏不住。
“其實也沒做什麼,絮兒只是在寺里的時候,偶然發現了畏罪潛逃的慧乘大師,彼時他又抓了兩個姑娘,絮兒使計救出了她們,并及時報官,將慧乘繩之以法了。
“陛下恰好微服于白山寺上香,目睹了一切,恩憐嘉獎了絮兒。絮兒也是,僥幸而已。”
她說話間,抬手撫過耳發,衣袖隨之下滑,露出手腕處綁縛了一圈的細布,白色的布料上滲出了鮮紅的一塊。
王氏大驚,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這……這傷是怎麼來的?”
謝瓊絮虛弱地說道:“救人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我無礙,人命沒事就好。”
“快叫府醫!”
一府的主子,除了王氏和謝容銘關心焦急,其余人要麼面色陰沉,要麼迷惑不解。
謝老國公在原地凝眉許久,終于還是關心孫女傷勢,讓人推他過去看了。
曹氏氣得胸口起伏。
謝瓊絮這個賤人,運道也忒好了些。那是郡主啊!雖然沒有賜給封地,但就可以領朝廷俸祿和從二品的品級就足夠風光了。她自己也才是從二品的誥命夫人啊!
難道,從此以后,謝瓊絮連她都可以平起平坐了?
皇帝老兒,是瞎了眼不成?
曹氏瞄一眼女兒,見謝瓊韞下巴依然昂得高高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但已經面沉如水。
謝允伯也沒有高興。看一屋子人忙忙碌碌,謝瓊絮軟軟躺在床上哀哀呼痛。
明明只是手腕上割了一道,她怎麼跟腿廢了似的。
謝允伯越看越覺得討厭。
“你真的救人了?別是別人救了,被你撿漏了吧?”
謝瓊絮一噎,然后嚶嚶哭起來:“爹爹為何要如此想我?”
“你說你救了人,那你倒是說說,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你又是怎麼救的人?既然受傷了,說明有搏斗,既然有搏斗,為何刀口如此利落,其他地方卻不見一點搏斗的痕跡?入肉三分,見血而不傷筋骨,這刀鋒拿捏得可真好,不像誤傷,倒像特意伸著手讓人割的。你連這麼道傷都要哀呼半天,真有膽量跑出去見義勇為?我不信。”
謝允伯承認自己說話是沖了點,可他就是看謝瓊絮礙眼。
因為這麼個矯情虛榮的壞丫頭,他不能把寶貝女兒接回來,看她一眼都得偷偷摸摸,他這心里,真是恨得撓心撓肺。
雖然他也明白不能與女兒相認的原因不是因為謝瓊絮,可還不興他遷怒了?
謝瓊絮被連環問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哭得更加凄慘。
“爹爹,您若厭棄了女兒,就直說吧,為何要污蔑女兒的人格……女兒生死一劫,求您,垂憐女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