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悠閑地坐在位子上喝茶,摸一摸手邊的宣紙。
照這個速度,明天五十遍就能抄完了。
嘖。
真快。
壽王府。
幾箱子字畫文玩抬進了秦弗的院子,壽王的隨從恭敬地對秦弗道:“王爺說,謝老國公壽宴得勞世子您親自走動走動,壽禮您看著挑,不能太上趕著捧也不能太隨意,還有,王爺說……”
他臉上露出幾分曖昧的神情:“謝大小姐那邊,也找借口送點小玩意,只要謝大小姐和謝二老爺都鐵了心愿意,這個橋,就搭成一大半了。”
秦弗淡淡揮退他:“知道了,告訴父王,孤會安排好。”
燭火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神情,單左叫了聲:“殿下。”
“許澄寧回來沒有?”
“剛回。”
“叫他過來。”
許澄寧過來的時候,秦弗指了指那幾口大箱子,開門見山:“明日謝老國公壽宴,你挑一件過得去的壽禮。”
“我挑?”
許澄寧從秦弗的神情里品出了一絲厭倦,這是不耐煩了,這樣還怎麼娶媳婦?
但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他不愿做,自己能幫就幫吧。
她低頭挑選字畫。
“謝家不缺珍寶,送字畫合適些……謝家祖籍是姑蘇人,喜歡南派多于北派……張繼之和韋海的畫法太新穎,老人不會喜歡……”
許澄寧千挑萬選,終于選了一幅最合適的放到秦弗跟前,秦弗沒有看,反而問道:“你平常送你娘子什麼禮物?”
第81章 生病
許澄寧愣了一下:“我還沒送過她呢。”
“你這是又在跟孤哭窮?”
“不是,是跟了殿下后,還沒空去給她買禮物。”
“所以你是跟孤要假?”
許澄寧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低低咕噥了一句:“是殿下找茬吧!”
跟秦弗共事久了,許澄寧發現他沒有表面上那麼難以相處,而秦弗小事上也慣著她,她也從一開始的草民草民,變成現在的我我我。
秦弗沒再刁難她,指了指箱子:“給女子的,你看看送什麼合適。”
許澄寧立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深覺秦弗就是在為難她:“殿下,謝大小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她若喜歡您,就是送塊用過的帕子她也會如獲至寶;若不喜歡,便是連城之璧她都不會當一回事的。”
秦弗覺得有道理,隨意撈了一柄玉如意出來,然后又拿起個和田玉雙鶴擺件。
“這個做壽禮吧。”
許澄寧愕然,那她擱這挑半天算什麼?
秦弗看她抿著嘴敢怒不敢言,簡單解釋了一下:“不出所料,端王府寧王府送的也都是字畫。”
“哦。”許澄寧看了看那個玉擺件,“雕得挺好看的。”
秦弗很不屑:“什麼眼光。”
許澄寧忍無可忍,抬頭直視他:“殿下,您今天吃炮仗了罷?”
秦弗沒說話,轉身從多寶閣的木匣子里掏出一只鶴形的圓雕玉燈座,扔給了許澄寧。
玉燈座設計巧妙,雕琢細致,線條沒有多一根也沒有少一根,玉質的仙鶴翩翩欲起,鶴尾的羽毛輕盈飄逸,鶴身周圍盈然有風,仿佛下一刻就要飄動起來。
相較之下,玉擺件更像個死物,雖然雕工細膩,卻顯得匠氣繁瑣,斑駁的玉色也運用得趨于死板了。
“這是,殿下自己雕的?”
秦弗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承認。
早就聽說他極善玉雕,但許澄寧沒想到他的雕工居然堪比國匠。可被他比較到面前來,許澄寧夸什麼都覺得不得勁兒。
“殿下技藝精湛,雕得比這個好多了。”
秦弗面色依舊淡淡的,把自己的玉雕放回原來的位置。
許澄寧懷疑秦弗贊美聽得太多,你夸他他不一定會理會你,反而偶爾嗆一兩句他還能跟你多說幾句話。
不過也正常。三歲識千字,五歲扛刀槍,十歲博覽群書,懂得工事兵事農事,十二歲時已經能在壽王身邊出謀劃策。
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是位高權重,真真假假的恭維話聽了十多年早該聽麻了。
“明日孤去文國公府為老國公賀壽,你留在府中繼續譯書。”
“我不能出門嗎?”
“使臣團急著用,你要盡快完成,以后想出府便出,只要不沖撞到其他主子,前院也可以隨意走動。”
京城有幾個日子向來最重要最轟動,除了萬壽節,便是各大世家當家人的壽誕,半個京城的權貴都會云集在世家的壽宴之上。
皇子們拉攏世家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但還是不能放到明面上來,所以像這樣的隆重的壽宴,只能派最看重的兒子女兒前往以示敬意。
秦弗用完早膳就整理衣冠出府了,本以為最早也要申時才結束,結果才過晌午,秦弗就大步流星地回來了,一回到就把自己關進了屋里。
單右手里還捧著那只裝玉如意的匣子,可見沒送出去。
許澄寧心里納悶,看見單右使勁沖她使眼色。
許澄寧用眼神點點秦弗的主屋:“怎麼啦?”
單右捂著嘴憋笑:“沒怎麼,差點被非禮了。”
“噢!”
許澄寧雙手捂嘴,感興趣地追問。
“是哪位女英雄……還是男英雄?”
單右差點笑出聲。
“沒有沒有……是謝家的三小姐!聽說是鄉下養大的,年前才找回來,為人……奔放了些,趁殿下一個人的時候表明心跡,結果腳滑往湖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