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欠工錢,倒賣珠寶,鋪子里凡是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現在成了個空殼,這,就是你們做的生意?”
許二郎站起來道:“小六!我們本來是要做生意的,是大哥和大伯掏空了鋪子的錢,是他們先動的手!”
許大地怒喝:“狗雜種!許家上下哪樣東西不是我的!我是家主,你們都該聽我的!所有的錢都要交到我這來,這是從小就立下的規矩!誰敢私吞銀子,我就扒了他的皮!”
許家大宅確實一直是這個規矩,許母定下的,所以這麼多年,大房幾口人干得最少吃用最多,但家里有什麼進項全都是許母跟許大地收著,大事小事全由大房一錘定音。
各房也是積怨已久,許母死后,終于爆發了。許澄寧不過借鋪子,添把火而已。
“大伯父,”許澄寧道,“我爹十多年前就已經被分了家,當年你們找二房要錢要糧還可以說是孝敬祖母,現在祖母不在了,二房的家產應該跟你們沒有干系了罷?”
許大地哈哈大笑:“小南還不知道吧?你娘三年前就嫁給了你五叔,你也過繼給你五叔了,現在許大財就是你爹,你是五房的人,你的鋪子也是我的!”
“有這等事?”許澄寧愕然道,“你騙人!”
許大地齜著牙笑:“用不用拿族譜給你瞧一瞧?”
“這個鋪子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與朱老爺一起開的,我得四成股……”
許大郎不顧傷痛嚷嚷道:“那也該是我們大房的!所有這些都是我們的!”
“你們的意思是,開這個鋪子全權全責都在你們,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了,是吧?”
“那當然了!”
看到許澄寧一臉不甘心,許大郎更得意了。
“行吧,”許澄寧道,“正好縣令大人在此,我把鋪子給你們便是。”
大房喜上眉梢,三房四房氣得破口大罵,罵許大地和他兩個兒子,還罵許澄寧。
許澄寧充耳不聞,洋洋灑灑寫完轉讓契書,簽字畫押,然后捏著契書兩角,展開讓許大地看。
“鋪子給了,大伯可別少了我的花用。”
許大地一把奪過契書,也畫了押,抬高了下巴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把鋪子都交出來,再走走門路給你大哥搞個一官半職,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許澄寧笑笑,把契書一式兩份都交給了周縣令,看周縣令蓋了章,問道:“周大人,這樣的契書經官可能有效?”
周縣令點點頭:“有效,有本官作保,肯定有效。”
“有效就好。”許澄寧對許大地道,“好了,鋪子歸你,跟我沒關系了。”
許大地大喜,還沒來得及跟老婆孩子慶祝,一群帶刀的衙役就闖了進來。
“許澄寧在哪?有人狀告你監管不力,縱容親眷私吞商鋪財物,特來請許公子過衙門一趟!”
“府尹大人來啦,朱老爺報的案罷?”許澄寧舉著契書,指著許大地道,“這鋪子跟我沒關系了,有事找我大伯吧。”
第59章 狀告
府尹接過契書仔細看了看,揮手:“把許大地拿下!”
衙役拿刀把許大地架住,許大地哇哇亂叫。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焦氏哭道:“大人!我相公犯了什麼罪!”
府尹道:“原告朱玉全狀告你偷盜他人財物。”
許大地大駭:“那也是我們許家的產業!”
“大伯,你怎麼還沒聽明白?”許澄寧道,“我跟朱老爺一起開鋪子,他出錢,我只負責出主意,整個鋪面里里外外全都是朱老爺的東西。”
許家人在村子里當慣了地頭蛇,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偏偏見識少,到了外面便以為還是自己最大。
他們接下那間從裝潢到擺貨全都價格不菲的店鋪之時,不消她引導,他們自己就會跳坑里。
“自你們經手起,朱老爺損失財物,合計三十萬兩,包括一件鎮店之寶,也就是那件價值十萬兩的翡翠玉雕擺件。”
“十萬兩!”許大郎驚怒道,“娘的!當鋪竟然告訴我只值一千兩!”
許澄寧笑笑:“若鋪子原本的四成股還是我的,你們受我之托經營店鋪,少不得要我賠,不過現在嘛……大伯,好自為之。”
許大地暴怒:“你騙我?!”
許澄寧并不掩飾,挑釁地揚了揚眉,勾唇一笑,轉頭問府尹:“大人,盜竊罪三十萬兩該怎麼判?”
“全數歸還并罰金三萬兩,杖一百;如若不能歸還,按律當斬!”
“大人!”許大地終于怕了,慌慌張張指著許二郎和許四叔幾個,“那不是我一個人干的!還有他們!他們也偷了!不是我一個人干的呀!”
所有人刷的一下全跪下了。
“是呀是呀!”焦氏跟著幫腔,慌亂轉著頭找著什麼,然后一把指向許二郎,“都是他偷的!他偷了最多!”
“賤人!”
三叔母撲過去跟焦氏扭打在一起,扯頭發撓臉,一群人互相指證,這邊說他拿了多少珠寶首飾,那邊說他挪了多少銀錢,互相扒了個底朝天。
府尹煩不勝煩,一揮手道:“全部帶走!押入大牢!”
滿屋哀嚎起來。許二郎痛哭流涕,趴在地上扯著許澄寧的袍角哭道:“小六!你跟朱老爺關系好,替哥哥求求情唄!哥哥保證以后給你當牛做馬再不欺負你了!”
“是啊是啊……”
他們像蒼蠅一樣圍過來,府尹怒喝道:“你們以為,你們所犯的就只有這一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