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面目變得越發痛苦,精致的面容上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清冷的聲音響起。
“她陷入夢魘了,不可輕易叫醒。”
人的神經脆弱,尤其是在大腦受到重創或者進入夢魘的時候。若是刺激到,很可能會直接徹底瘋掉……
“你為何整日郁郁寡歡,朕將所有寵愛都給了你還不夠嗎!”
深宮之中,一處最破敗的院子里,坐著一個柔美的女子,她長發傾瀉下來,散在腰間,一身鵝黃色的長裙沒有一絲絲裝飾,平淡如水,一身淡雅。
她像是天邊柔軟的云,像是晚間流動的風,她的柔從骨子里透出來,連說話永遠也都是細聲細語。
“臣妾不過只是一普普通通的漁家女,受不起圣上的這皇恩浩蕩。”
聽著溫柔的女子說出這話,一旁身穿龍袍的人全身都在氣的發抖,“你已入宮半年,我夜夜在你這里休息,何至于對我如此冷淡?”
他猛然站起來,走到女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滿眼凝重,手上不自覺的用力,“我也只想跟你做尋常百姓那般的夫妻,蝶兒。”
他將她的宮殿弄成漁家的模樣。不過是想讓她在這里住的舒適,讓她對他敞開心扉,不至于如此生疏冷漠!
就算兩個人躺在一起,他將這女人緊緊的抱在懷里,可也覺得她好像在天邊那麼遠,讓他遙不可及。
這種抓心撓肺,得不到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嘗到過。
他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他也想要尋常的感情啊,他又何嘗不羨慕平凡夫妻呢?
胳膊上吃痛,美麗的女子咬著牙,臉上卻沒有半分表情,她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這張威嚴的臉,“圣上的新鮮感,很快就會過去的。”
天下女子各有姿色,只不過他恰好在這個時候喜歡她這種樸素溫柔的感覺罷了。他后宮妃子不多,可卻也都是從盛寵過來的。如今不管有沒有權勢,一顆心,卻都慢慢的冷下來了。
沒有永久的盛寵,這皇宮就是囚籠。
從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男人眼中似乎燃燒起怒火,手上逐漸用力,仿佛想要把手中的人給掐死!
可他越用力,女子反而卻笑了起來,這笑中,是無盡的苦澀。
看吧,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會性命堪憂。
她就像是浮塵一般,在這深宮之中,從來得不到安定。
她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掐死她,結束這一切,可現在不行了……她看著眼前的人,緩緩開口,“我有身孕了。”
聽到這話,男人頓時一驚,“什麼!”他立馬松開手中的人,滿臉的憤怒都化為驚喜……
從這天之后,如流水一般的補品和賞賜流入她的宮里,皇帝一下朝就來看她,陪她賞花念詩,細心呵護,圣寵更盛,卻無法碰她。
可皇帝是高興的,他以為,有了這個孩子,她就不會總想著離開,總想著死了。
孩子會讓她的心安定在宮里,安定在他身邊。
那是一次慶功宴,樂大將軍夫婦凱旋歸來,在那場舉國歡慶的慶功宴上,萱蝶頭一次見到了那瀟灑的女子。
別人都穿著鎧甲,只有她一襲紅衣,頭發高高束起,英姿颯爽。
兩人在宴會上一拍即合,相談甚歡,或許是看著萱蝶只有在與江晚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笑的那麼開心。從那之后,皇帝就經常宣召江晚來陪萱蝶……
從前的事情,一幕幕的在瘋女人腦海中閃過,她時而笑時而痛苦,而墨澈和樂游就只能在一旁等著。
等她自己醒過來。
“若是她一直不醒怎麼辦?”墨澈有些擔憂,暗影閣和皇宮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守著她。
樂游清冷的目光一直凝聚在瘋女人的表情上,“再等等看吧。”
她總覺得,這個瘋女人身上有故事,她沒有那麼簡單。
……
“真想不到你雖然沒有修為,理論這麼厲害,看過的東西,居然過目不忘。”萱蝶的宮院之中,一個紅衣女子坐在萱蝶對面,一臉興奮。兩人面前的石桌上,鋪了滿滿一桌子的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之前還是漁女時,萱蝶就喜歡看一些修煉方面的書籍。不過那個時候家中沒有什麼錢,她又不是修煉者,很難找到這些書,看的少。
來了宮中之后,她再也沒什麼心情去看這些東西。
直到遇到江晚,她就像是一盞燭火,重新點亮了她的生命,讓她重新鮮活了起來。
萱蝶看江晚沉迷修煉,時常感到困惑,這才又重新收集各種修煉書籍看了起來。
江晚一遇到問題,就跑來問她,有一天突發奇想,說想要創造一種全新的功法。
雖然萱蝶聽到這話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她看著眼前的女子雙眼之中閃著光,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
兩個人研究這功法都研究了一年多,萱蝶的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可這功法卻還是沒有成型。
萱蝶自己對這件事是沒什麼信心的,可江晚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越發興致沖沖,她只好找了更多晦澀難懂的書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