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金砂?”銀翼面露疑惑,到底是不是金砂,他也有些懷疑的。
“還不確定,你叫人找懂得如何尋找礦物的人來看看。”越極直覺中認為,此處金砂必與金礦有關,不過說起來,這些東西他也不懂。
“屬下即刻去辦。”如果真能據此找到金礦,那麼,不論是充入國庫還是入了陛下的私庫,那都絕對不虧。
而越極想的則是若有金礦,那麼到時候與蠻族開戰,就不缺軍費了。畢竟從古至今,用于戰爭的軍費消耗,都是不小的一筆開支。若是戰爭持續得久些,甚至能拖垮國家財政。
這件事越極交給銀翼處理后,自己也只在這里留下一道印記便不管了。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去雪域冰原,除掉黑袍人。
不知為何,越極隱隱覺得,他若不快些去,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臨到春季,雪域冰原卻還是一派冰天雪地的場景,完全不見冰雪消融的痕跡。甚至于連外緣的冰雪也積得比往年厚了很多,形成堅不可摧的冰墻雪壁。
就連原本從融化的雪山留下的涓涓細流,水流也是細到不可思議。換做以往,開春之際,冰雪消融,融入溪流湖河,水量也會大增。
可是如今,自雪域冰原附近的溪流流出的水,竟然比以往要小上許多。
開春之際正是開墾播種之際,亟需用水灌溉農田。可如今看這水量大減的河流,已經預感到要出事的人,個個唉聲嘆氣,也不知該找尋何種辦法解決。
黑袍人此時站在雪域冰原外緣。雖然沒有人能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光從他周身的低氣壓來看,便知他此時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沒想到,自打先前自己離開以后,這雪域冰原,竟變得更冷了幾分,連這冰雪,也是形成了堅不可摧的城墻,阻隔著不屬于此處的人進入其中。
“區區冰墻,還真以為能阻止得了我的腳步?”黑袍人桀桀怪笑了幾聲,忽然吹了一聲口哨,然后就在此處靜靜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厚厚的冰墻突然從內部被鉆出一個洞來,一只爪尖齒利、渾身披著雪白長毛的巨獸從里面鉆了出來,在黑袍人腳邊匍匐著。
“很好。”黑袍人用腳踹了踹白色巨獸,徑自走入洞道中。
既然今年這江河湖泊的水量減少了。那麼他也改變想法了,淹死那些庶民沒意思,讓他們種不成莊稼,遭受蝗災,餓殍遍野,豈不更好?到時候,他就不信了,這虞朝皇帝的江山,還能如鐵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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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耕之事一向是被朝廷所重視的,今年開春這般,剛開始播種就發現灌溉水源少流斷流,極有可能迎來大規模旱災的事,早早被稟報了上來。
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各自稟報了從各地奏上來的折子,便靜默不語,等著皇后殿下是什麼看法。
其實他們心里也是奇怪,為何陛下閉關祈福,非要讓皇后來代理朝政,皇后如今也不過才十六歲,她對政務又能懂什麼?
要不是當初這旨意是陛下親自下的,他們都要懷疑陛下是不是被皇后給迷惑控制了。
皇后不曾開口,左相右相更是不會擅自開口,只是心里琢磨著這件事,在腦海中迅速勾勒起了極有可能受旱災的地區范圍,以及可能產生的后果。
不論是旱災還是水災,其帶來的后果都是嚴重的。雖說人定勝天,但自然之力依舊不可小覷。
虞愿此時也在想著這件事,去年溪南便發生過一次水災,無數人流離失所,糧食顆粒無收,且事后又因那些受災而死的人與牲畜死尸,引發了瘟疫。
今年若是再出現一次旱災,那可就真的是很糟糕的狀況了。旱災來臨之際,農作物亦會大量減產絕產,莫說用來交稅,怕是連留著吃的東西都沒有。
而旱災往往伴隨著蝗災,一旦蝗災來臨,蝗蟲所過之處,寸草不留,那麼,情況便會更加嚴重。
先不說因為旱災而淪為流民的百姓會不會發生暴動,就說開倉救濟,又能堅持多久?
雖說現如今和蠻族勉強保持著表面的和平。但誰都知道,這種暫時的安寧持續不了多久。那麼,到時候若蠻族乘機大肆進攻,又當如何?
這種事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拿出一個切實有效的解決方案,虞愿當下能做的,也只是先了解清楚全國各地糧倉糧食儲備情況,以及水利設施分布,再進行推斷此次可能發生的受災面積和損失。
將這些都搞清楚以后,為今最首要的任務,便是穩住民心,嚴防有人在民間散播謠言;而后便是蓄水儲水工作了,哪怕江河水量減少,也不可能一下子徹底斷流。所以該修建的水利設施要修好,能存儲的水源也要存起來。此外,還需防著蝗災出現。
虞愿與朝臣隔著簾子商議這些事的時候,越祚小朋友也極為乖巧地躺在她身邊的搖籃里不出聲,他現在太小了,幫不了母后,只能盡量不給她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