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愿有些害怕現在這個越極。不論他說什麼也只是點頭答應著,生怕哪里一個不對,惹怒了他,刺激他做出什麼讓她害怕的事來。
不過越極也沒有說太多,抱著虞愿出了湯池,赤足走到一旁的暖榻上,將她放了上去,然后伸手就要脫她身上極薄的浴裙。
“別,我自己來。”虞愿雙手抱胸阻止了越極要給她換衣服的行為,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他怎麼不穿衣服出現在自己面前?
“怎麼還害羞了?”越極見她不肯讓自己來幫忙,也沒再堅持,自己走到屏風另一側,換起了衣服。
虞愿趁著這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浴裙脫了,換上寢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而越極換好衣服后,來到她面前,見她也穿好了,再次把她攬進了懷里。
“我很想你,夙夙。”越極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讓她感受強勁有力的心跳。
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虞愿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天天在一起,他為什麼要說很想她?
“之前你落水,我很害怕,害怕之前的悲劇重新上演,又要再一次失去你。”
只有現在活生生的虞愿被他抱在懷里,他才有安全感,久久不愿沉睡。
“不會的,我會一直和陛下在一起。”虞愿還是覺得越極說的話有些奇怪,但也暫時選擇隨聲附和。
落水的事她沒有任何記憶,甚至現在只要不接近千渺湖,心里就不會害怕,卻不想給越極留下這麼大的陰影。
越極點點頭,卻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如果可以,我真想將在宮中為你打造一座專門的金色牢籠,將你一輩子關在里面,哪里都不能去,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此事過于勞民傷財,陛下還是不要想了。”虞愿并沒有察覺到越級的真正意圖,只當他是在嚇唬自己,還有心思考慮起了這件事的可行性,他是想做桀紂一般的暴君嗎?
“夙夙真會開玩笑,如果我真將你關入金色牢籠,讓你失去所有自由,你會如何?”
越極的臉上隱隱透著瘋狂,前世,他真的為她打造了那樣的金色牢籠,看著她那麼不聽話,幾次都想將她關進去,但都沒能狠得下心。
“鳥兒生來該在高空翱翔,如果被關入籠子里。哪怕不用面對危險,不用擔心食物,時間久了,也會郁郁而亡。”
“同理,被養在小魚缸的魚兒,被關在鐵柵欄里的猛獸。一旦被禁錮了自由,哪怕生活條件再優越,再安逸,也是會發瘋的。”
虞愿認真地看著越極說道:“如果陛下真要那麼做,我想,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試圖逃離。如果做不到,或者失敗了,那就會一輩子也開心不起來,慢慢地,就變得渾渾噩噩,瘋瘋癲癲。”
她曾見過從蠻族贖回來的虞朝婦女,她們都是被劫掠過去的,母親告訴她,這些可憐的女人,被蠻族像栓牲口一樣用鐵鏈子綁起來拴在一處,被當做生育的工具。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最后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眾人眼里的瘋子。
有的瘋瘋癲癲,有的癡癡傻傻,也有的對外界毫無反應,形如槁木。
那件事對她感觸極大,也進一步加深了她對蠻族的恨,尤其后面,父母雙雙因蠻族而死。
如果越極真敢這麼對待她,剝奪她的所有自由,將她當做籠中雀。
那麼,她也只能不自由,毋寧死。
“我是開玩笑的,夙夙可是怕了?”越極見她表情不對,自己也一點一點恢復了理智。
“我很怕,陛下,這種事不要開玩笑,我真的會很害怕的。”虞愿說著,甚至從越極懷里掙脫了出來,現在的氣氛,讓她覺得壓抑。
她不明白,為什麼先前還溫柔體貼的陛下,突然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要怕,夙夙,我永遠不會傷害你。”越極看到虞愿的舉動,知道她是真的怕了,也不敢再碰她,只是溫聲說道:“以前犯過的錯誤,我又怎麼可能再犯,夙夙,這次我們都要好好的。”
“好。”虞愿點點頭,猶豫著沒有投進越極的懷抱,她的直覺讓她不要靠近現在的他。
越極見狀,也沒有強行將虞愿攬進懷里,面對她時,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失控。
到了睡覺的時候,虞愿猶豫了下,沒有像往常一樣和越極蓋一床被子,今晚的他,讓她有些害怕。
越極看出她的抗拒,也沒有勉強,只是對她說道:“夙夙,把手伸出來。”
“嗯?”虞愿歪了歪頭,把手伸到了越極面前,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
被戴在她手上的,是一條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手鏈,只是這一條手鏈上的水晶蓮花是透明的,只在中間有一抹血一樣的殷紅。
“真漂亮。”虞愿對水晶手鏈起了興趣,用另一只手拿著玩了起來。
“謝謝陛下,這次的手鏈,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這東西只是個物件而已,壞了就壞了,不值得你太過珍重。”越極見她被水晶蓮花吸引了注意力,對他的警惕減輕,這才笑了。
“陛下送我的東西,我定是要珍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