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極也終于察覺到,之前水晶蓮花中心一點殷紅。如今卻是整個水晶蓮花變成了紅色,像是被鮮血染過一樣。
他碰了碰如今的紅蓮手鏈,看著對手鏈很是喜歡的虞愿,沒有再說什麼。
越極沒多久便又困了,她雖然醒了,但身體依舊虛弱,受不得寒,也不適合下床活動。
越極如之前那般抱著她,讓她在自己懷里睡著。虞愿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后來見越極堅持,也就同意了。
她很想說,自己背部的痛可以忍受,以前在北疆時也受過傷,流過血,這點痛不算什麼,可是看著越極的眼睛,這話就說不出來了。
等到虞愿睡熟了,兩名宮女悄聲出現在床邊,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放著藥膏、巾帕和清水等物。
越極脫去虞愿的衣服,讓宮女先用清水沾了巾帕給她擦拭背部,而后再小心地抹上了清涼的藥膏后退下。
做完這一切,越極輕輕抱著虞愿,自己倚在床頭,閉上了眼。
虞愿醒來的時候,越極也隨即被她驚醒。
“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我已經沒事了,陛下,您要不躺床上好好睡一覺?”虞愿覺得,自己作為皇后,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眼底泛著青黑的陛下。
是不是昨晚他們洞房,陛下太過縱欲導致的如此頹靡疲憊?話本子上都是這麼寫的。
“不用,夙夙背部還痛不痛?”越極并不知道虞愿心里的真實想法,只是對虞愿的關心很受用。
“不痛了,晚上我可以自己睡。”虞愿覺得陛下人真好,他們昨天才第一次見面,然后就圓房,他就對自己這麼好。
是不是自己以前想象的悲慘的宮廷生活都是假的?
見虞愿臉上表情不似撒謊,越極也就放了心,又問道:“夙夙餓不餓?”
昨日她自落水起就沒有進過食,只用參湯和人參含片補充著體力,這會兒想必也餓了。
說道餓不餓,虞愿沒多大感覺。反而,她覺得此時需要解決人生三急之一。可是,該怎麼讓陛下回避一下呢?
“陛下,我想更衣。”
“更衣?”越極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虞愿的意思,喚來了宮女。然后自己暫時出去,他倒是忘了這種事了。
等到虞愿解決完生理問題,又做了一番清潔,被宮女扶著坐到了椅子上,面前已是擺了滿滿一桌的食物,看著都很清淡。
“先用膳。”越極認真思考后還是決定告訴虞愿她失憶的事,這種事瞞不了多久,而且,瞞著她未必是好事。
等到填飽了肚子,虞愿覺得自身虛弱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而這時,越極屏退宮人,將她失憶的事告訴了她。
“失憶?這怎麼可能?我已經入宮一年了?”
虞愿覺得難以置信,她昨天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與越極大婚,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告訴自己,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陛下,這事,是真的?”
“是真的。”越極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抱進懷里,撿了一些之前發生的事告訴她:“先前你在定侯府怎麼過,如今還怎麼過。不要有心理負擔,這宮里宮外,沒人敢對你不敬。”
那些事情,他自己處理就好了,并不希望讓虞愿知道那些血腥骯臟的事,她只需要開開心心的,什麼煩惱都沒有。
虞愿默默地點點頭,看來,她也只能慢慢試著尋找失去的記憶了。
不過,這麼說來,昨晚并不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那她蘇醒后的那些行為,簡直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這種丟臉的事虞愿不想再回想,索性把頭埋到了越極懷里,不再說話。
隨著虞愿蘇醒,宮里宮外又清出了一批暗樁探子他國奸細,而連同容兒在內,共七名良家子被查出有問題,其余沒查出問題的,也被全部遣出宮去,分配到皇莊中。
如今信都已是人人自危,巫蠱之禍向來影響巨大,歷朝歷代的對這種事都是零容忍,何況這次還確實害到了皇后。
今天巫蠱邪術能害到皇后,來日也能危及皇帝,進而威脅到整個大虞的江山社稷。故而在這件事上,哪怕越極所用手段殘酷,也無人敢勸諫半句。
煉獄內,容兒等人被高高吊在刑架上,破破爛爛的囚衣上滿是暗紅的血跡,她原本嬌艷無比的容顏此時已經不再,整張臉像是被捏壞的泥偶一樣,五官詭異地扭曲著,不在原來的位置。
顏如玉踏進煉獄后,看到刑架上的容兒,立時頓住了,他不愿相信,這居然會是他早就該死去的妹妹顏如瓊。
“如瓊。”顏如玉終是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捏成拳頭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沒錯的,這就是他的妹妹,早被賜死后埋在了荒山的妹妹,他感覺得到那種源自血脈的悸動。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知不知道,因為你,顏家面臨被誅族的大禍。要不是陛下看在顏家是先太后母族。
而顏家其他人又素來嚴以律己,不曾惹出禍端的份上,他們早就被下了大牢,為未知的明日而惶惶不安。
容兒緩緩睜開眼,看著顏如玉,想張嘴說什麼,卻最終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