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上的寫了很多東西,越極越往后看,面色越沉。等到他完全看完了,早已面沉如水。
他一直以來的猜測是對的,他的體內,確實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不,不該說是另一個人,那就是他本人。
事情太過離奇,越極本該不信的,只是上面說的事,卻由不得他不信。哪怕是假的,也需得自己親自驗證一番。
寫滿字跡的紙張被越極緩緩揉到掌心,等他再次打開手掌,里面只簌簌落下一些粉末,隱入地毯。
這件事太過詭異,絕不能讓虞愿知道,她膽子小,人又單純,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被嚇到。
越極這樣想著,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日后,一定要引導著她,決不能被那個人給騙了去。
按照之前那張紙上給出的方法,越極再次躺下,閉上了眼,緩慢地放空自己的意識,讓其進入一片混沌……
“陛下,陛下。”虞愿輕輕喚了幾聲越極,他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只是見他呼吸綿長平穩,脈搏也無異象,她也只當他是昨日太過疲憊,今日需要多睡會兒。
可是,如今都快日上三竿了,他怎麼還不起?
聽到虞愿呼喚自己的聲音,越極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驟然睜開了眼。
“夙夙,怎麼了?”
“如今都快到巳時了,陛下今日不起床嗎?”虞愿無聊地趴在床前,看著越極,他看著怎麼很是疲倦的樣子?
“是我睡過頭了。”越極放開虞愿的手,緩緩坐起了身,之前和另一個自己見面,太過耗費心神,竟然讓他晚起這麼久。
外面端著洗漱用具的宮女太監已經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允許進入的命令,這才依次入內,服侍皇帝洗漱。
更衣的時候,虞愿幫著他系腰帶,越極再次看到她頸部的紅痕,難免有些心疼。
“夙夙脖子被蟲子咬了,今日有沒有涂抹藥膏?”
虞愿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能含糊著點點頭:“涂了,這里沒事的。”
真是太單純了,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今早已經抹了去血化瘀的藥膏,現在痕跡已經淡了很多。
越極雖然覺得虞愿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也沒多想,又叮囑了她幾句,這才作罷。
等到越極離開前往崇德殿,虞愿便繼續之前的工作:給他做衣服。
紫電青霜現在已經很大了,都安靜地臥在虞愿腳邊,將腦袋擱在前爪上假寐。
而小白蛇仗著體型小,纏在虞愿手腕上當鐲子。反正它輕得很,那點重量也算不得什麼,虞愿也就放任自流了。
還別說,小白蛇身上冰冰涼涼的,正好解了這酷暑的炎熱。
而此時宮外順王府中,寧巧語卻覺得自己這月子坐得實在是憋屈死了。
“怎麼這麼熱,葉兒,把窗戶打開,再給我搬來兩盆冰解解暑。”
寧巧語倚坐在床上,大熱的天身上卻蓋著冬日的棉被,她現在又胖,房間也不開窗,頓時熱得不行。
“王妃,您現在才開始坐月子,太醫叮囑了,吹不得風,受不得涼,為了您的身體,還是暫且忍一忍吧。”
丫鬟葉兒用最輕的力道拿著扇子扇著風,小心翼翼地說道。
“哼,在我吹風著涼之前,怕是先要被熱得中暑!”
寧巧語一臉的不耐煩,這種天氣讓她一點涼快都得不到,是想著要她的命呢!
“去,馬上打開窗戶,給我拿冰塊過來。”
王妃這般吩咐,葉兒只好點點頭,磨磨蹭蹭出去了。
外間傳來一陣虛弱的嬰兒啼哭聲,寧巧語立馬心疼了,這可是她后半輩子的依靠,絕對不能出事。
“怎麼回事?小公子怎麼哭了?”
奶娘聞言匆匆來到寧巧語面前,還輕輕拍打著襁褓里哭泣的孩子。
“回王妃的話,小公子只是餓了,奴婢正要給小公子喂奶呢。”
“那還不趕緊的?”寧巧語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仿佛要吃人。
“是是是。”奶娘趕緊走到偏方,給孩子喂起了奶。早產的孩子體質要比足月產的孩子更差些,就連吃奶,也使不上勁兒。
奶娘看著小貓崽子一樣的嬰兒,暗暗感嘆,這孩子還是命好啊,生在皇室,再怎麼難養,大把的金錢砸下去,也能給養活了,不像她們,唉。
順王府添了個小公子,還是王妃嫡出,這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只是順王心里卻不怎麼快活。
寧巧語居然沒有死,生的孩子卻看著病怏怏的,不知能活多久。
如今再想找法子弄死她,理由就不怎麼充足了,甚至,還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包長史,接下來孤王該怎麼做為好?”
“大王莫急,您心中所想的事,未必沒有轉機。”包長史還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
“這話怎麼說?”順王來了興趣,他最想做的,就是讓寧巧語死,然后迎娶一位身份高貴、對他有助益的王妃。
“大王莫不是忘了王妃如今的身體狀況如何了。”包長史摸著胡子,滿腦子的餿主意,細細說給順王聽。
順王妃如今肥胖不堪,而包長史略懂醫術,知道身體肥胖者易出現「腦卒中」
,身體偏癱在床無法自由活動,性格也會變得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