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趕忙去讓人煎藥,然后才來到越極身邊伺候,天知道陛下出事,他有多擔心。
將這兩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越極后,壓在孫福心口的巨石也終于挪移了,陛下再不醒來,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還指不定要做什麼事呢。
當越極聽到在他出事后虞愿的處置方式后,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極為認同,他果然沒看錯,他的小皇后,往往做出的事都讓人下意識忽略她的年齡。
而那些藩王的小動作,越極也能猜出一二,那個位置如果有能力爭上一爭,誰會甘心放棄?
當聽到虞愿命人把那些暗樁的人頭都裝盒子里送給藩王讓他們抱回去后,越極搖著頭笑了,她還真是調皮。
孫福全部說完后,又小心地問了一句:“陛下,您已醒來這事,可要告知幾位大臣?”
“暫時不必。朕清醒過來的消息,不準向外面透露半個字。”這麼難得的機會,越極不除掉幾個躁動的,那都對不起他中的毒。
在床上歇了這麼大半天,越極身體也不再那麼僵硬。他下了床,在宮人的服侍下到一旁去洗漱。
知道昏迷期間虞愿親自幫他擦了兩次身后,越極耳尖可疑的變紅了,不過也打消了先行沐浴的念頭。
等到他恢復成以往精神煥發的模樣,越極這才輕聲來到榻前,將還在沉睡的虞愿抱到了床上。
對于自己換了個地方睡覺的事,虞愿毫無察覺,只是下意識地抓住越極的手,抱在了懷里。
越極任由她抱著自己的手,躺在她身側輕輕拍著她的背部,等她再次睡得安穩了,這才緩緩抽回了自己的手。
仲暉行被皇帝單獨召見的時候,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一路上想著所有皇帝可能問他的問題,在心里默默想著該怎麼回答。
等見到皇帝,他反倒沒那麼害怕了。
“仲大夫,你今日也曾為朕看診把脈,朕的身體情況如何?”
蛇毒解了不代表他的身體徹底沒事了,想到自己原先就有的痼疾,越極心里便有些擔憂。
“陛下可要聽草民說實話?”
看來皇帝也知道自己身體的問題所在,宮中太醫醫術雖高,卻一向求穩,不敢大膽用藥,只一味的用溫和藥物,對皇帝的病情并無多大幫助,頂多是不讓痼疾嚴重下去,若想徹底治愈,那從來不是他們考慮的。
“你只管實話實說,不得有半點隱瞞。”
越極哪能不知道仲暉行的顧慮,宮中太醫知道他身體如何,但卻膽小怕事不敢用藥,更不敢說他活不長,生怕他一個不樂意便去煉丹求長生。
“那草民就說實話了。”仲暉行深吸一口氣便開口道:
陛下胎里存在不足,雖然自小調養,但也只是虛補而非根治。若非陛下從小練武強身健體,怕是情況會比現在還糟糕。如今陛下蛇毒雖解,但蛇毒太烈,讓陛下自胎里帶的痼疾加重,日后您的頭疾若是再犯,怕是要比如今要難忍的多”
“微量殘留的蛇毒會影響您的神志和思維,使您變得暴躁易怒,嚴重些會導致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而且,您的壽命,也會因此受影響,若之前能活到五十歲,那麼如今,怕是只能活到四十。”
“就算草民用藥精心為您治療調養,也頂多續五年的命。”
說完后,仲暉行就深深低下了頭。
室內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越極聽完仲暉行所說的話,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開口問道:“這蛇毒,可會影響朕日后的子嗣?”
“若是調養的好,在接下來的三年內修身養性,不碰女色,那麼便沒有多大影響。”仲暉行說完,又接了一句:“皇后殿下如今的年紀,并不適合與陛下誕育子嗣。”
“朕知道了,聽聞你已經研制出了戒斷神仙散的方子,此事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麼?”
越極沒有再說起自己的身體,反而問及了旁的事。
“草民所做的一切,都只求無愧無心,并不敢要求其他。若真要問草民想要什麼,草民斗膽,建議陛下允準草民開設醫館教授民間女子學醫。”
說完,仲暉行重重地拜了下去。
“說說原因。”如今皇室和世家貴族倒是有專門的女醫,民間如何,越極還真是不知。
等到仲暉行說了緣由,越極也不由得重視起了這事。
“此事若成,實乃大善。仲大夫盡管放手去做,朕允了。”
看來,他日后確實很有必要去民間探訪,如此才能知道民生因何而疾苦,之前仲暉行說的這些,是他從未聽聞過的,但卻必須重視的。
“草民叩謝陛下。”
就在仲暉行離開后,孫福來到越極身邊,說道:“陛下,皇后殿下剛剛醒了。”
越極立馬起身去看虞愿。
“陛下。”虞愿看到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越極,輕輕抱住了他。“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兩日讓你擔心了。”越極也回抱了她,“現在都沒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
“嗯。”虞愿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幾乎落淚。
“這兩天,你做得很好,我很高興。”越極忽然打橫抱起了虞愿,抱著她入了一側的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