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萬分小心百般謹慎地入宮,見到皇后才發現,對方也沒母親說的那麼可怕,于是也不再太過拘謹。
至于自己是順王正妃人選這件事。呵,怕是除了寧巧語,再沒人對這感興趣。
皇室親王正妃的身份聽著不錯,可她們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必眼巴巴湊上去,嫁個門當戶對的兒郎不好嗎?
順王這人,先帝在世時素有孝名,是個真真切切的大孝子,十二歲時,為了給他患了惡疾的生母寧太妃治病,親手宰殺了曾經救過他一命的青驄馬,挖出馬的心臟入藥。
雖說那只是一匹馬,但好歹也是忠心護主的馬,卻被殘忍的割開喉嚨放干了血,只為那沒有半點依據的馬心入藥的荒謬說法。
還有順王身邊一名自小陪伴他的老太監,曾經多次規勸于他,在他出宮遇了刺客時毫不猶豫為他擋了刀,事后瘸了一條腿。因為寧太妃一句老太監一瘸一拐太過不雅的話,便被順王百兩銀子打發出了宮,說是安排了好去處,結果那老太監出宮不到一年死在了偏僻宅院里,尸體都臭了才被人發現。
太監雖是奴仆,為主子擋災避禍是分內之事,可順王這處理方式未免太過令人寒心。
偏偏他還有個「至純至孝」的名聲,也不知是在諷刺誰。
嫁給這樣的男人,她們還怕自己哪天一個不注意,就被他以莫須有的緣由給休棄了。
想當孝子沒有錯,可為了當孝子傷及無辜就不應該了。
雖說現在寧太妃還在別宮為先帝祈福,但萬一幾年后她回來了,住進了順王府,那時候順王為了彰顯他的孝心還不得事事聽從?
萬一寧太妃因為自己在別宮孤零零吃苦,看陪伴自己兒子的兒媳婦不順眼,處處挑刺,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要變成皇室棄婦。
綜合觀察了順王和寧太妃這對母子的人品脾性,以及皇帝對順王的態度,這些貴女和家中長輩都是不怎麼在意順王妃這個燙手餑餑的。
虞愿也看出了這些貴女的想法,也只是笑了笑,賜了她們香囊,著人送出了宮。
晚上越極又過來了。
“今日為順王相看王妃一事,皇后覺得哪家貴女合適?”
在宮里呆了幾個月,虞愿的臉眼見的長了肉,嬰兒肥更明顯了,看著圓潤了不少。
越極很滿意她現在的模樣,之前她有些過于削瘦了,抱著輕飄飄的。
“今日我在御花園觀察了諸位貴女,覺得端國公府的孫小姐指配給順王最為妥當。”
虞愿還是決定試著改變前世的事,就先從改變鄭氏女的命運開始。
“哦,怎麼說?”越極對順王的事不大關注,只是用他的婚事來壓一壓朝臣奏請擇選良家女子填充后宮的事罷了。
“寧家女是寧太妃娘家侄女,順王的表妹,我聽聞他們自幼便相識,有些青馬竹馬之誼,讓他們結為夫妻。一則全了幼時情誼,二則給尚在別宮祈福的寧太妃一些慰藉,豈不更好?”
說到底,虞愿只是不希望順王去禍害別人家無辜的小姑娘。既然他前世這麼喜歡寧巧語,為了他寵妾滅妻,那這一世她成全了他們,把他們牢牢綁一塊兒。
“既是如此,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朕著人擬旨賜婚。”
越極手里拿著一枚果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聽了虞愿說的話,也沒有反對。
至于他之前說過讓順王決定最終王妃人選一事,自然是沒了影的事。
就讓順王娶了他表妹,一家人窩里折騰算了,想必寧太妃那老婦也是歡喜的很。
越極有些惡劣的想到。
過了幾日,皇帝便派人去給端國公府下了旨,賜婚寧巧語為順王正妃。一時間,順王府和端國公府都熱鬧了起來。
端國公府先是出了先帝的一位寧賢妃,又是出了一位順王正妃,一時之間看著風光無限,門庭若市。
至于被賜婚的人心里是個想法,沒有多少人會在意。
“嘭!”
順王府,越溪將書房內的一個古董花瓶重重砸到了地上,花瓶四分五裂尤不解氣,又將書桌上的一應筆墨紙硯通通摔到了地上,一張原本還很清秀的臉此時扭曲如惡鬼。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越溪站在滿地狼藉之間,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
父皇在世時眼里只有他的好太子,他們其他皇子都是陪襯,沒想到父皇死了,自己還要在皇帝手下受窩囊氣!
“親王擇妃,他問都不問本王的意見,就直接定了順王妃的人選,憑什麼?這到底憑什麼?”
“大王息怒。”一旁一個蓄著美須的中年文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勸道:“天恩不可違,您倒不如歡歡喜喜應了。”
“應了?你叫孤王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第18章 給他送湯
寧巧語是長得不錯,家世也可以,可娶她當正妃,她還不夠格,對自己謀劃的大事沒有多少助益,娶了又有什麼用?
順王越想越來氣,他本來早就選好了順王正妃的人選,只等著皇帝讓他做決定,結果現在卻是打亂了一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