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一身北都貴族習氣了,難道還有優點?”
“你有啊。”季臨風不假思索道,“你有義氣,聰明,有氣魄,對女子而言,你身上這種臨危不亂,有大局觀的氣概難能可貴,或許這就是貴族帶給你們的底氣與見識。”
姚文媛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你倒是很會打一巴掌給顆甜棗,我以為我們貴族女子是一無是處了。”
“凡事都有兩面,誰都是有優點也有缺點的。”季臨風說。
“那你說說,長風有什麼缺點?”姚文媛饒有興趣地問。
季臨風卡了殼,愣了半天沒答出來,“她……我不怎麼了解她。”
姚文媛笑睨著他,“沒有就說沒有,實事求是的季將軍怎麼能說這樣的場面話。”
“人無完人,她肯定是有的,只是咱們不了解,怎麼能是場面話。”季臨風抱著圓圓道,“不過長風表妹確實是個叫人敬佩的姑娘,她跟你們幾個姐妹一樣,也是祖母的聯姻工具,可那麼兇險的境地她闖過來了,還帶著你們姐妹一起闖過來,便是有缺點也是瑕不掩瑜吧。”
是啊,姚文媛承認,沒有晏長風,她或許還固執可笑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有如今的和樂日子過。
“季將軍,咱們撮合一下文琪跟牧郎中吧。”
季臨風意外,“你也干起保媒拉纖的活計來了?”
姚文媛以前自然不屑干這些,且在她的認知里,似文琪這樣的情況就該在后院里守活寡維持體面,根本不應該再嫁。可她不是入了晏長風那女人的邪教了麼,人,尤其是女人,就該為自己活。
“文琪一個人怪可憐的,雖說我們姐妹不會讓她受委屈,可到底不是一個屋檐下的人,你瞧,她都不肯住進咱們將軍府,咱們的關心就不能體察入微面面俱到,更不能讓她幸福,還是得她自己組個家才妥當。”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不好多言,本來想請牧郎中來家里做客,大家多接觸接觸,可他謹守身份,不肯與我這個西南軍界頭子交往過甚。”季臨風無奈。
姚文媛笑起來,“長風那丫頭果然很會用人,商政確實不宜表面上交往過甚,可沒辦法啊,誰讓他看上咱們文琪了呢。”
“要不這樣,”季臨風有了主意,“圓圓就快要辦周歲宴了,請親朋好友來家里吃頓飯不過分。”
姚文媛:“親朋好友都來了,還怎麼撮合?我看就明日,叫個下人去清風堂請牧郎中來給圓圓看病,給我請平安脈,再把文琪叫來幫忙張羅。”
“還是你想得周到。”
第二日,牧央被請來了將軍府。
人是請來了,可人家沒打算久留,請完了脈就要告辭,“將軍夫人,小小姐有點積食,還是要控制食量的,不能她要多少給多少。”
這一定是下人的錯處。姚文媛暗自琢磨著,得清理一下圓圓身邊的下人,不定被安插了什麼人過來。
“多謝你了牧郎中,你看你月月來給圓圓請脈,還不肯收診費,我們實在過意不去,今日無論如何要留下吃頓飯。”
牧央:“應該的,我們清風堂是不收診費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們坐堂不收診費,上門得收。”姚文媛無論如何要留下他,“再推辭就是見外了,如果長風留你,你也不吃來著?”
牧央有些無奈,“我……”
“文琪!你還會做飯了啊!”
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叫人又愛又恨的聲音。
姚文媛往院子里一瞧,不是晏長風那女人又是誰!
“雪衣姐!姐夫!你們怎麼來了!”
姚文琪驚喜地從廚房里跑到院中,見晏長風拖家帶口地來了,簡直高興壞了。
“怎麼不能來嗎?”晏長風把裴小少爺放在地上,再把裴二公子推開,讓這時刻都要粘著她的父子倆自食其力。
“能,當然能,我們盼著你們來,又知道你們忙,不敢奢望罷了。”
“瞧這會說話勁兒的。”晏長風抱了抱姚文琪,又看向打屋里出來的姚文媛,“二姐姐越發精神了啊。”
姚文媛可恨透了她的油嘴滑舌,朝她翻白眼,“你少說些好的恭維我。”
“這叫什麼恭維,我本來還想說你越來越好看了呢。”晏長風看向后面出來的牧央,“誒,這麼巧牧郎中也在?”
牧央頷首:“東家,我來給小小姐請脈,這就要走了。”
“我讓他留下吃飯他不肯。”姚文媛朝晏長風使眼色,“我說平日里他不收診費,留下吃頓飯沒什麼,可他偏知好知歹的,我說你這個當東家的也別太苛刻了。”
晏長風多會瞧眼色,一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笑道:“我說牧郎中怎麼還不回北都呢,原來是有心事啊。二表姐你也是,有話直說就好了,你跟他扯診費,他當然不至于為了那點錢留下吃飯,可你要說今日這飯是文琪親手做的,希望他能嘗一嘗,你看他還推不推辭?”
“雪衣姐!”姚文琪羞得站不住,扭頭進了廚房。
牧央也被他說得直撓頭,“東家,不帶這麼打趣人的。”
“我不打趣,你倆得耽誤到什麼時候去?”晏長風笑,“你娶媳婦兒的錢在我那都發燙了,再不拿走他可就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