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些礙眼的是幾口儲水的大缸,圍著院墻擺了一圈,跟擺什麼陣法似的。
“伯爺好興致啊,這后院拾掇得比本王王府精致多了,我看比宮里也不差哪去,宮里可沒有這麼好看的花孔雀。”
昌樂伯見到蜀王跟吳循就慌了。最近白夜司不怎麼給圣上辦事,滿朝上下幾乎要忘了被白夜司支配的恐懼。
現下吳循跟蜀王兩人站在一處,不知怎麼的,更叫人膽寒了。
昌樂伯強顏歡笑,“呦,什麼風把蜀王殿下跟司夜大人一起吹來了,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來人,快上茶,上好茶!”
“伯爺不必忙活了。”盛明宇道,“本王近來不方便與人對飲,萬一傳染了誰就不好了,本王今日上門沒什麼要緊事,就想請伯爺進白夜司坐一坐,伯爺可千萬莫要推辭。”
請人去白夜司還不讓人推辭,這不是上門索命是什麼?
第300章 五感盡失
蜀王來勢洶洶,昌樂伯打心底里慫了,他無論如何不能進白夜司。
“蜀王殿下,您這是何意,好端端的去白夜司做甚?”
“伯爺就別跟我裝糊涂了吧。”盛明宇朝吳循瞥了一眼,眼神示意他也來兩句。
吳循懷疑蜀王殿下是公報私仇,見不得他太閑,明明他自己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
“圣上今日險些中毒,需請伯爺回白夜司配合調查。”吳循說。
“什麼!誰竟有這樣大的膽子?”昌樂伯萬分震驚。
吳循默然,他抓人從來不說廢話,說一句來意已經算是給蜀王面子。
盛明宇又瞥了他一眼,這人的嘴是借來的吧,多說兩句會死嗎?
他不得已親自開口:“可說呢,誰竟有這樣大的膽子收買了御膳房的廚子,還有本事讓他死得那麼及時。”他又瞥向吳循,“得請伯爺聊聊,給本王解惑呢。”
請字剛出口,白夜司的人就動了,兩個兄弟上前站在昌樂伯身后,壓迫感十足地說:“伯爺,請。”
昌樂伯打了個寒戰,他深吸一口氣,一改方才客氣的態度,“蜀王殿下,你是不是有點兒不講理了,此事跟我有什麼關系,又是誰要抓我,是殿下你還是圣上?”
盛明宇:“是本王。”
不是圣上,昌樂伯稍稍放了心,他冷笑,“現在蜀王殿下原來可以越過圣上用白夜司的人了嗎?這是不是意味著,殿下能做圣上的主了呢?”
盛明宇不接話,轉而看著那些大水缸問:“伯爺,貴府的井是堵了嗎,儲備這麼些個水缸做什麼?”
昌樂伯眼神微微躲閃,“哦,水缸啊,是改風水用的,說是聚財,我放了這麼些日子也沒見著什麼錢,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
“既然沒見著錢,那不如貢獻給城中百姓飲用,我聽聞最近護城河里多了幾具尸體,河道被污染,城中用水就有隱患,我相信伯爺這樣深明大義的人,是不會推辭的。”盛明宇朝吳循勾了勾嘴角。
吳循會意,“抬走。”
昌樂伯冷了臉,“蜀王殿下!莫要欺人太甚!你無權抓我!”
盛明宇無賴攤手,“就抓了,如何?”
昌樂伯被兩個白夜司的人一左一右架著離開,他一邊走一邊嚎:“蜀王殿下無旨抓人,我要面圣,我要喊冤!”
對付拒不合作的,白夜司的處理辦法就是直接敲暈。
于是,昌樂伯是被抬出去的。
昌樂伯被帶走后。盛明宇瞥見府上管家神情鬼祟,似乎是打量著去哪求救,他朝吳循道:“把那管家帶走,再煩請司夜大人再派幾個人在這里找找有無其他罪證。”
吳循用眼神示意手下帶走了管家,說:“證據是要找,但殿下沒有圣令,眼下又無實證,貿然搜查恐怕不合適。”
“圣上那里我自會去說。”盛明宇道,“不過得快些證實昌樂伯下毒謀害圣上,最好今日就有結果。”
吳循挑眉,“好。”
白夜司干的就是搜找證據的活,比一般府衙里的狗還好使,不多時就在昌樂伯府的柴房里找到了一些活禽,以及從書房里找到了與寧王的來往的信件。
如此,盡管昌樂伯進了白夜司還死咬著不松口,也基本能定了他的罪。
當日傍晚,吳循進宮面圣。
圣上許久不見他,心里有些五味雜陳,“吳循啊,你進宮可是有什麼事?”
“圣上,臣查到了此次疫病的罪魁禍首。”
圣上立刻精神了,“查到了?誰干的!”
“是寧王與昌樂伯合謀。”吳循道。
“寧王?”圣上震驚不已,“他怎麼敢!”
吳循:“這兩日總有百姓聚集在蜀王府跟裴大人府上鬧事,我懷疑是有人組織,于是抓了兩個頭目,據他們交代是受人指使。除此還有一樁案子,昨日在護城河里撈出了幾具尸體,這幾個人皆在菜市賣過肉,白夜司尋著蛛絲馬跡找到了罪魁禍首,此人供出了昌樂伯,也承認那些鬧事的是他雇的人,然后,我進昌樂伯搜查證據,找到了一些疑似染病的活禽,還有與寧王往來的信件。”
吳循說著將書信以及供詞呈上。
圣上快速瀏覽,待看見寧王書信上提及水蜜桃被染了疫病的水泡過,登時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