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計夠嗆。”裴修表示很不樂觀,“他娘的嘴也很會哄,耳聞目染,難免受影響。”
“你可別說了!”晏長風想象著如果生個又皮又會哄人的崽子,那日子沒法過了。
“姑娘姑爺!”
如蘭忽然激動萬分地跑過來,仿佛從地上撿了幾百兩銀子。
晏長風:“這是怎麼了?撿錢了啊。”
這丫頭自從成了管家,就變得端莊又穩重,這模樣得是撿了座金礦的效果。
如蘭大喘著氣,指著院門說:“是,是是夫人來了!”
“誰?”晏長風認識的夫人不計其數,“哪個夫人?”
“咱們夫人啊!”如蘭喜道,“裴萱姑娘還有文琪姑娘都來了!”
“啊?”晏長風一瞬間喜笑顏開,“真的嗎?他們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如蘭:“是真的,都進府了!”
晏長風立刻往外跑。裴修一把將她拉回來,“人既然來了,你還急什麼?那麼大的肚子也不怕摔了。”
“那你扶著我成吧?”她抬起胳膊交給裴二,“快快,我激動著呢,踩倆輪子我能沖到天邊你信嗎?”
裴修失笑,“得,走吧主子。”
兩人才出二院,就迎上了風塵仆仆的姚氏。姚氏見老二挺著個肚子還大步流星的,魂差點兒嚇飛了,“老天爺,你慢點慢點!”
“沒事,這不是扶著呢嗎。”晏長風心說她昨兒還練拳腳呢,這要是讓她娘瞧見了得暈過去,“你們怎麼不打招呼就來了,學會給驚喜了啊!”
姚氏從姑爺手里接過閨女的手,上下打量著,道:“這不是為著文琪嗎,不敢大張旗鼓地來——我瞧你這肚子不小,是不是雙胎啊?”
“不是不是,就一個,他易胖,把我吃的都吸收了。”晏長風沒看到文琪跟裴萱,“她們人呢?”
“拎東西呢。”
姚氏道,“你這府里上下就如蘭丫頭一個人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多請幾個人。”
“府里沒什麼事,請那麼多人用不上。”晏長風說,“我大姐呢,她還是不敢來北都?”
“她走不開,這不是又開了個藥鋪,兩邊都是她管帳。”姚氏道,“她很想來看你的,還給小外甥做了小衣裳小鞋子,包了滿滿一包!”
“那您沒給外孫縫制點什麼?”晏長風揶揄道。
姚氏的女紅馬馬虎虎,還懶得動手,剛成親那會兒一心想給夫君做雙襪子,結果晏長風長到八歲才做完一只。
“我都八百年沒動針線了!”姚氏知道自己的尿性,不怕人說,“你要不著急,我現在給他做個荷包,估計成親那會兒用得上。”
晏長風差點兒笑沒了。
“誰要成親了?”
裴萱跟姚文琪一前一后走來。裴萱見了哥嫂笑得跟朵花似的,“不會現在就在討論我侄兒侄女的婚事吧?”
“枝枝!文琪!”晏長風迎上去跟兩個丫頭一一擁抱,她一邊拉著一只手,笑著問,“如何,路上可還好走?”
裴萱說:“除了不能拋頭露面,一切都挺好的,現在沒災沒禍,百姓們的日子逐漸上了正軌,比我去時好多了。”
“裴二你瞧,這丫頭是不是變了個人似的?”晏長風說,“現在坐馬車都坐不住了。”
裴萱一身男裝,越發干練,幾乎找不見往日小女兒的姿態。
但姚文琪正跟她相反,原先活潑可愛,現在文靜沉默,來了半天沒說一句話。
裴修對妹子的變化很是滿意,“小姑子隨嫂子,挺好。”
“聽聽,我哥夸我還不忘帶媳婦兒。”裴萱無奈道。
“文琪,舟車勞頓,身子可受得住?”晏長風握著姚文琪的手,不似當初走時那樣冰涼,看來調理得不錯。
“表姐,我挺好的。”姚文琪說,“盼著見你呢。”
晏長風更關心她心情如何,畢竟又回了北都這個傷心之處,且她現在也不太好以姚文琪的身份示人,圣上允許她活著,卻不好昭告天下。
一家子說說笑笑著進了屋,晏長風叫如蘭去收拾房間,“被褥都拿出去曬曬,文琪跟枝枝住在一個院子里好了,晚上還能做個伴。”
裴萱:“好啊,我倆在太原府常一起睡的。”
姚文琪起身,“如蘭,我幫你。”
晏長風拽住她,“哪用得著你收拾?”
姚文琪說沒關系,“表姐,我現在不是以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了,平日都是自己收拾的。”
晏長風一陣心疼,以前多麼天真爛漫的丫頭啊,如今卻生生轉了性子,對她而言也不知是好是不好。
“讓她去吧。”姚氏道,“姑娘們在太原府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你大姐也是如此,我瞧習慣了,倒是覺得挺好。”
“是啊,”姚文琪笑說,“我現在真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
晏長風松了手,人要長大,終究得付出代價。
姚文琪離開后,裴修冷不丁問道妹子:“你成日穿著男裝在外晃悠,可有遇見喜歡的男子?”
正在喝茶的裴萱一下子就噴了。
“反應這麼大,可見是有。”裴修慢條斯理理所當然地聊著妹子的意中人,“有機會帶他來給我瞧瞧,若說得過去,我便掏嫁妝。”
“哥!才見面說這些做甚?”裴萱的臉眼見地紅了。
晏長風瞧她這樣子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默默地笑著。
裴修:“才見面怎麼不能說,你難道還要挑個黃道吉日?”
“我替她說了!”姚氏笑道,“她跟東亭兩個小人兒早成了,雖然跟我們還藏著掖著的,可感情哪里藏得住?都在眼睛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