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爺回來了,要上飯嗎?”如蘭又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晏長風回道:“上,就在院子里擺吧。”
如蘭:“哎,知道了!”
姚文竹詫異:“這丫頭好忙的樣子,我來時瞧著她風風火火地往來于前院二院,她這是做什麼?”
“管家啊。”晏長風笑,“現在家里的事都交給她了,是我們府上的女管家。”
“啊?”姚文竹聞所未聞,“女管家?”
“是啊,當初厲嬤嬤不是也管著大長公主府麼。”晏長風不覺得女管家有什麼毛病,“我們跟前沒有合適的管家,反正家里也沒什麼好管的,裴大人不收禮不送禮,只逢年過節親朋往來送禮收禮,容易得很,這幾日剛搬家事多些罷了。”
“倒也是。”姚文竹笑道。
說話裴修回了院子,“老遠就聽見院子里熱鬧。”
晏長風聽見他的聲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離得遠還是如何,感覺他聲音有些虛,好像底氣不足一樣。
姚文竹也瞧著妹夫不大好,比上次見時明顯又虛了一些,就好像生命正從他身體里極速流失。
“見過表姨丈!”
馮嫣領著妹妹朝裴修見禮。
裴修笑著走到葡萄架下,“有日子不見,嫣姐兒又長高了。”
他走近了,晏長風就知道方才不是錯覺,裴二的氣色比早上差了許多,說話有氣無力。她用眼神詢問后面的陳嶺。可陳嶺不敢看她。
今日閣主在衙門里吐血暈倒了,閣主不讓說,陳嶺便不敢說。
他不說,晏長風想得只會更嚴重。
裴修走到媳婦兒身邊,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暫時死不了,別擔心。”
晏長風抬眼睨他,心里沉得想哭。
“今日溫居,如蘭,上點酒吧!”盛明宇打破了沉重的氛圍。
如蘭正在葡萄架下張羅飯桌,聞言道:“對不住蜀王殿下,府里沒有酒。”
“沒有酒?”盛明宇不信,“你是跟牧央商量好了嗎,你家姑娘那麼多酒呢?”
“沒帶過來唄。”如蘭說,“我們府上現在無人能喝酒,何必搬來搬去。”
盛明宇哀嚎,“沒有酒如何叫溫居,好歹也準備幾壇給客人嘛!”
如蘭:“我家姑爺說了,客人喝酒會勾起我家姑娘的酒癮,不合適,所以客人來了也沒有酒。”
“得!”盛明宇認命地坐下,“為了我未來大侄子,忍了也罷。”
夏日傍晚的葡萄架下涼爽宜人,花園子里的花香還有翻新的泥土香氣陣陣襲來,讓人暫時忘卻了盛夏的苦悶。
飯吃到一半時,又來了客,是牧央。他沒叫人通報,直接跟著如蘭進了后院。
盛明宇吃得正香,一見牧央頓時沒了胃口,“不是吧牧郎中,娶個媳婦兒也未必有你管得嚴了吧,我就出來吃頓飯又沒喝酒,你至于還找上門來抓我回去嗎?”
牧央拎著藥箱匆匆走到近前,“殿下,不是來抓你的。”他說話觀了一眼裴大人的面色,“我是來給裴大人針灸的。”
晏長風馬上放下筷子,“可是小柳與你說什麼了?”
眾人紛紛放下筷子看著牧央。
牧央拎著袖子擦擦腦門兒上的汗,說:“是,師妹說她去了夷國尋藥,具體沒告訴我,只叫我根據裴大人的情況針灸給藥,還有蜀王殿下,師妹知道殿下中了夷國神女的毒,她將解毒之法告訴了我。”
大家神情皆振。盛明宇更是從座位上跳起來,“小柳如何知道我中毒了,她在哪,可是收到我的信了?”
牧央搖頭,“不知,信紙有限,只交代我的就填滿了。”
盛明宇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擔心。
“裴大人,你今日可吐血暈倒了?”牧央探了裴修的脈,問道。
裴修瞞不住,點了頭,“是。”
“不妙。”牧央神情凝重,“師妹說如果到了這種程度,就要用針封住你的奇經八脈,再嚴重了就要封五感六識,等她回來。”
裴修皺眉,“那我豈非什麼也不能做了?”
“你本來就什麼也不能做。”牧央不客氣道,“但凡你配合些,三年的時間也不至于縮短到一年。”
裴修心虛地清了清嗓子,“已然如此,就勞煩牧郎中費心了。”
“我不費心,費心的是我師妹。”牧央說,“我只是按照她的法子醫治罷了,請裴大人找個清靜處,我要施針,有可能的話,三日內不要出門,更不能勞心勞力。”
三日不要出門,裴修做不到,正要討價還價,便聽媳婦跟兄弟齊聲道:“他不會出門!”
裴修:“……”
第289章 送人頭
裴修成功被扎成了刺猬,在床上直挺挺躺了一夜。
盛明宇為了陪兄弟——主要是自己想被人陪,在旁邊搭了個小床,腦袋被扎成了刺球。
兩只刺猬交流著刺猬心得。
盛明宇:“我以為解毒吃解藥就完事了,哪知道也要被扎滿腦袋刺,我這脖子跟石頭似的,又硬又沉難受死了,裴二,你感覺如何?”
裴修:“還喘氣兒。”
盛明宇:“你能睡著嗎,我睡不著,肚子又餓了,陳嶺這小子沒有八角貼心,也不知道進來問問咱倆餓不餓渴不渴。”
裴修:“五個時辰不能進食。”
盛明宇嗤之以鼻:“你聽姓牧的忽悠,他是怕咱們吃多了喝多了中途上茅房,上次他就騙過我,說什麼喝酒會變癡呆,你猜怎麼著,我偷偷喝了兩口,什麼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