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安陽侯昌樂伯,還有武昌伯幾個家主一起去了蜀王府上。
盛明宇剛喝了一碗苦藥,這兩日雖有藥調理著,可他還是覺得煩躁異常,不能有一點不順心的事,稍有不順他就按捺不住狂躁。
他不敢不聽牧央的話,喝了藥就歇著,剛躺下就聽下人來報,說幾個家主一并來了府上。
聽到這幾個人,盛明宇就火大,“他們來做什麼?”
“殿下,只說是有要事。”
盛明宇只好穿衣起來,去花廳見客。
昌樂伯笑瞇瞇道:“蜀王殿下近來可好,瞧您臉色有異樣,可是受毒性影響?”
這老東西上來就套話,盛明宇不理他,“幾位一起來府上,可是有什麼要事?本王瑣事繁忙,還請直說。”
安陽侯代表眾世家開口:“蜀王殿下,我等是來做交易的,圣上頒了意向立儲的旨,后面只要湊齊四塊圣祖令,您就是太子了,但如今,大概只有魏國公會為您投出圣祖令。”
第287章 圣祖令
盛明宇聽懂了,這幫老東西不是來做交易,是來威脅他的。
圣祖令立儲機制是特定時期的產物。立國初期,國祚不穩,皇族需要四大家族賣命,所以用盡手段拉攏。封爵,聯姻,給予子孫優待,甚至給了他們擇儲的權利。
圣祖在位之時,四大家族凝聚一心,尚可愉快地選一個儲君,可至二代時弊端就顯現了。四大家族勢力日盛,開始各自打自己的小算盤,每代立儲皆要爭個烏煙瘴氣。圣祖令再無公允可言,成了可以明碼標價的籌碼,諸如此類交易是家常便飯。
盛明宇不想慣著這幾塊破牌子,他叫府中老管家來送客,“本王還有事,就不招待各位了,慢走不送。”
幾位家主集體傻眼,蜀王殿下這是什麼路數,竟然圣祖令的面子也不給?
安陽侯:“蜀王殿下,您這是何意?”
“送客之意。”盛明宇不跟他們繞彎子,“幾位攜令來威脅本王,還指望本王好茶招待不成?”
安陽侯自以為手握大籌碼,蜀王得上趕著迎合,哪知人家壓根兒不放眼里。
他不信蜀王是真的不在乎,八成是故作姿態。
“蜀王殿下這話就偏頗了,何來威脅之說,我等不過是為著國祚昌盛,來給殿下提一些建議罷了,又怕忠言逆耳殿下不愛聽,這才以圣祖令做交易,當然,如果殿下實在看不上我們這兩塊牌子也罷,那就等著天意裁定。”
圣祖令有三票否決權,如果蜀王最后只得一票,那麼就失去了為儲君的資格。屆時圣上會被迫召寧王回來,重新擇選。
“建議?”盛明宇聽到建議二字,又虛心坐下,“安陽侯閑散了小半輩子,還能心系朝局實屬難得,本王卻要聽聽侯爺有何高見。”
這是諷刺安陽侯不事朝事,屁也不知,卻厚顏無恥地把威脅說成是建議。
安陽侯不懼諷刺,坦然道:“我等認為,裴修裴霽清不該繼續執掌戶部,此人過于膽大妄為,連皇族世家都不放在眼里,將來必成國之隱患,我老幾個跟圣上也是如此說的,這不您瞧,圣上廢了他裴家的世襲爵位,可見圣上也覺得他有功高蓋主之嫌。”
這人啊不怕不要臉,只怕又蠢又不要臉。盛明宇冷笑,“說到功高蓋主,本王倒是覺得,圣祖賜的這幾塊牌子更有此嫌,這不,本王還沒為儲君,就已經受它們拿捏了。”
安陽侯變了臉色,“蜀王殿下這是執意與我們對立了。”
“分明是你們與本王對立!”盛明宇不客氣道,“老幾位口口聲聲為著國祚昌盛,辦的事卻是在毀國祚根基,可知沒有裴霽清,你們幾個現如今早已沒命在此跟本王獅子大開口!克扣你們一點好處就受不了了,去看看那些餓死凍死的百姓再來說話,等你們把欠百姓商賈們的錢糧還清了再來跟本王漫天要價,你們若有那般大才,不需要拿圣祖令本王也由著你們提條件。”
幾位家主被說得老臉掛不住,再也待不下去,紛紛告辭。
盛明宇閉目靠在椅背上,平息心中翻涌的憤怒。不知是不是毒性所致,他腦中盡是些極端的念頭。
這些費錢不干活還盡添亂的老東西,才是真正該被廢掉的。
安陽侯幾個憋了一肚子氣離開蜀王府,氣得恨不能一把火燒了蜀王府。
“真是不知輕重的后生!他以為他儲位穩了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天真!”
“馮老弟你急什麼。”昌樂伯哼道,“咱們有兩塊圣祖令,百姓那塊變數眾多,還不一定是什麼結果,那些愚民很好騙的,只要放出一些蜀王不好的言論出去,他們就會上當了。”
幾位家主面面相覷,在各自憤怒的眼神中達成一致——蜀王斷然不能上位,否則日后世家貴族絕沒有好日子過。
宋國公爵位被廢,得圣上體恤,宅子不必被收回。但晏長風跟裴修打算搬出去,把宅子留給老夫人還有二房三房住。
許氏不同意,“要搬也不該是你們搬,如今妤鳳回來了,你們二叔就要帶她回那邊,你們三叔也要一并回去,沒有他們擾亂,你們盡管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