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能伺候人的多了去了,怎麼也輪不上裴妤鳳,內侍如此說,不過是給她提供方便。
裴妤鳳心中竊喜,看來蜀王定然是跟堂嫂表示過某些意思了,不然堂嫂怎麼會給她提供這樣的機會?
待內侍跟太醫離開,裴妤鳳輕手輕腳地進了內寢,她輕喚:“蜀王殿下?”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應該是還昏迷著。裴妤鳳膽子大了起來,明目張膽地來到床前。
她來見蜀王主要是想補灑一些香液。雖說蜀王殿下對她已經有了那方面的意思,但保險起見,成婚之前都不能斷。
她自身上拿出香液的瓶子打開,想著這回該多灑幾個地方,頭發,衣飾,還有隨身之物都該沾一些,以防沐浴后效用淡了。
灑之前,她許愿似的念念有詞:“蜀王殿下,你一定不能付了我,日后你務必要待我好,最好只待我好。”
聽到這里,盛明宇實在忍不住,睜開了眼。
他沒有昏迷,遠離了鳳鳴宮里的香味后反而舒服了些。裝昏迷是為了引裴妤鳳上鉤。
正要灑香液的裴妤鳳對上他的視線,嚇得三魂七魄集體逃竄,“你,殿下你……”
盛明宇抓住她的手腕,“誰讓你給本王下毒的?”
裴妤鳳不明所以,“毒?什麼毒?我怎麼會給殿下下毒?”
“那這是什麼?”盛明宇拿走她手里的瓶子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但他的頭卻一陣劇烈疼痛。
就是這破玩意兒險些坑死他。
“這,這是……”裴妤鳳難以啟齒,“這是香液。”
盛明宇:“什麼香液,誰給你的?你最好說實話,還有活命的機會。”
“活命?殿下怎麼要殺我?”裴妤鳳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亂子。
“這是毒,不是什麼香液。”盛明宇忍著頭疼耐心道,“本王被其所害,癲狂發作,險些釀成大錯。”
“這怎麼會!”裴妤鳳直搖頭,“不可能,三叔怎麼會害……”
“是裴延喜?”盛明宇抓住她的話頭,“他讓你給我下毒?”
“不是三叔!”裴妤鳳怎能害自家人,“是那個喬氏!這香液是她給三叔的。”
盛明宇捏緊他的手腕,“你給本王用這東西做什麼?”
裴妤鳳吃痛,求饒道:“殿下饒我,我真沒想害殿下,我,我只是想讓殿下喜歡我……”
盛明宇聞所未聞,“這東西如何讓我喜歡你?”
裴妤鳳羞得抬不起頭來,“三叔說,說這個香液可以讓男子對女人癡迷,是青樓里的把戲。”
盛明宇的表情一言難盡,這天下能有此功效的就只有春藥,這姑娘怎會如此單純,竟然信了這樣的話?
“蜀王殿下。”
小內侍與兩名太醫去而復返,請示道:“事情已然明了,可要抓住這下毒的姑娘?”
裴妤鳳聽見聲音猛一抬頭,“公公你不是……”
內侍與太醫剛才都沒走。
盛明宇方才聽見裴妤鳳來了,便知道是晏長風刻意安排她來的。于是,他暗示小內侍假裝離開,在外面聽真相。
“抓,隨本王去鳳鳴宮復命。”
鳳鳴宮中早已沒了過壽的喜氣,圣上著急知道蜀王的病,無心吃飯聽樂,一直在催問。
“怡月宮怎麼還沒有動靜?那兩個太醫若是診不出來,就去請老院正來!”
陳公公道:“圣上,興許真不是病呢,是不是也請個驅邪的道士來瞧瞧?”
“依我看,十一皇兄就是瘋了!”淮王還在為剛才那一口血耿耿于懷,“父皇,十一皇兄方才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殺了我!”
“是啊,”寧王附和,“裴大人說是撞了邪也并無根據,他府上又不是墳地,哪里有什麼邪可撞?怕不是掩飾之詞吧。”
“皇兄說得對,確實不是撞了邪。”
盛明宇捏著鼻子進了大殿,他只要不聞殿內的香氣便能保持一線清明。
“十一?”圣上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好了,“你可要緊?”
盛明宇實話實說,“父皇,兒臣要緊,兒臣方才在怡月宮診病,險些再次被人下毒。”
寧王跟淮王對看一眼,心中皆升起不祥的預感。
“下毒?”圣上驚道,“何人敢在宮里下毒?”
“是裴家二房的小姐裴妤鳳。”盛明宇叫小內侍把人押到大殿上,“那日在國公府后院,兒臣正是撞上了她,當時并未多想,直到方才人贓并獲,抓了個現行才知道,兒臣是中了她所下的毒。”
淮王:“裴家二房與大房同氣連枝,怎麼會害你,我看皇兄還是趁早認了你得了瘋癥的事實,別惹父皇不快。”
“十二弟這樣急于否認,莫不是你指使的裴妤鳳來害我?”盛明宇手舉著小瓷瓶,笑看著淮王,“據裴妤鳳招認,這毒藥是裴家三爺裴延喜的一個小妾所有,一個小妾哪里能有這樣的毒,無色無味,連太醫也診斷不出它是毒,怕不是夷國神女之物?”
“你少污蔑人!”淮王不快道,“我國神女早就離開了北都,她如何指使什麼小妾下毒?”
“是啊,我也納悶兒呢。”盛明宇請示圣上,“父皇,不妨將裴延喜的小妾帶來問話。”
圣上點頭,“快去把那女人抓來,朕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給皇子下毒!”
人早已抓住,只等圣上傳喚,不消片刻,偽裝的喬氏便被帶進了鳳鳴宮。
寧王一見到她,心頓時沉了下去。
“你是何人?為何給蜀王下毒?”圣上語氣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