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姑娘讓做的她沒有二話,“我知道了。”
回了屋,裴修笑道:“夫人好一招引蛇出洞啊。”
“我這冒著險呢。”晏長風坐在鏡前,往臉上拍護膚膏子,“萬一那喬氏沒問題,是三叔被人利用呢,把他揪出來,雖說分了家,咱們國公府也少不得惹一身騷。”
裴修思索片刻,說:“我再派人去賭坊碰一碰運氣,看能否有什麼線索。”
引蛇出洞還差著一步,吃早飯時,趁著王嬤嬤過來匯報家事,晏長風道:“嬤嬤,有樁事要麻煩你去做。”
王嬤嬤:“什麼麻煩,世子夫人您跟我還客氣什麼?”
晏長風說:“回頭我們離開府,你找機會跟三叔屋里的人說,老太太那邊拗不過三老爺,松了口,不過得去香蘭院查清楚喬氏的身世,以及還跟什麼人有牽扯,若有什麼牽扯不清的,就趁早攆出去。”
王嬤嬤聽完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不該問的她不問,“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王嬤嬤辦事妥當,晏長風不擔心,只管安心吃飯。
如蘭依著姑娘的吩咐去到二老爺院外高喊:“妤鳳姑娘可收拾得了?該進宮了!”
二老爺三老爺的院子相鄰,這麼大的動靜三老爺院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裴延喜開了門,稀奇道:“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吧,侄媳婦兒這麼好心帶我們妤鳳去宮里赴宴?”
秦氏拉著穿戴一新的裴妤鳳出來,笑得跟過年似的,“三叔你少詆毀長風,說實話這侄媳婦兒不錯了,人大方又會做人,別因為人家不給你還債你就處處針對,不是我說,你欠那麼多錢,別說侄媳婦兒了,老太太也不可能給你不是!”
秦氏這會兒看晏長風,那是怎麼看都順眼,“妤鳳啊,以后出息了可別忘了你堂嫂,多跟她學學待人接物,進了宮可別露怯知道嗎?”
裴妤鳳換上了新衣,羞得跟要出嫁的新婦一般,臉紅的能擰出胭脂來,“我知道了娘。”
秦氏推她走,“行了,快去吧。”
院里聽墻角的喬氏,也就是昔日神女此時心生狐疑。上回裴妤鳳扮作丫頭進宮,差點兒被寧王利用了去,晏長風人精似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再帶她進宮?
難道是晏長風察覺到了裴妤鳳有問題,故意引她進宮露出馬腳?
可就算抓到裴妤鳳給蜀王下毒又能如何,都是一家子人,寧王一定會反咬一口,是裴修對蜀王不忠,指使裴妤鳳這麼干的。
不,晏長風不會這麼傻。
難道她發現喬氏換了人?不,神女不信晏長風能看破她的偽裝。
就在她吃不準晏長風到底有沒有發現她時,又聽王嬤嬤在外面跟三老爺報喜。
“我聽老太太那意思,八成是松了口了!”王嬤嬤悄聲報喜,“不過啊,老夫人不放心,得去香蘭院查查喬氏的底,三老爺您也別不高興,咱們到底是要臉面的人家,有些事不能稀里糊涂的不是?”
裴延喜早喜得找不著北了,“可是真的?嬤嬤可別說笑哄我。”
王嬤嬤:“千真萬確,老夫人到底是疼三老爺的,什麼時候不依你了?”
“這就好,這就好!”裴延喜樂呵呵地進院去跟小心肝兒報喜,“聽見沒有,老太太松口了!”
可喬氏一點都不喜,什麼老太太松了口,這分明是晏長風懷疑她了!
第280章 癲狂
今年是圣上五十整壽,按照以前整壽的規模,宮宴要連辦三日,期間樂舞不斷,酒水食物流水似的消耗。宮外平康街十幾里的路上要搭臺唱戲,還要請高僧誦經祈福,極盡奢華熱鬧。
可今年沒錢擺譜,搭不起臺唱不了戲,只搭了幾個棚請些高僧誦經祈福,動靜聽起來跟送殯沒什麼差別。
宮中壽宴只辦一日,這一日壽宴的菜品也不甚豐富,因著運輸成本高,南方的魚鮮果蔬少了大半,只能靠一些漂亮糕點來點綴單調的飯桌。
晏長風自進宮就被灌了一耳朵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說給她聽,凡經過她身邊的婦人皆在抱怨今年的壽宴不像樣。
“宮里竟沒有翻新嗎,再省也不差這點,皇家的顏面都儉省沒了。”
“是啊,瞧這冷清的樣子,宮燈掛的還沒有去年多。”
“今年宮里給各家的賞賜也免了,咱們還想沾一沾圣上的喜氣呢。”
“還喜氣呢,裴大人在戶部一日,咱們沾的只有喪氣!”
如蘭聽得冒火,“這些人怎麼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晏長風睨她,“少言。”
如蘭撅著嘴表示不忿。
“呦,這不是裴夫人嗎?”昌樂伯夫人看見晏長風便過來打招呼,“瞧瞧,肚子這麼大了還這樣瘦,定是吃得不精細,總不會是裴大人在家里也儉省著過吧?”
這話引來了不少笑聲,那些碎嘴的婦人們順著昌樂伯夫人的話一通冷嘲熱諷。
“裴大人肯定要以身作則的嘛,可惜了裴夫人那樣會賺錢,還要陪著我們這些落魄貴族挨餓受窮。”
“其實不必如此,懷著身子多吃點,誰也不會說什麼的。”
晏長風照單全收地聽著,這天下忠臣遭小人詬病,奸臣遭百姓詬病,被幾個自私自利的碎嘴貴婦人嘲諷算不得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