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妤鳳咬了咬嘴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姑娘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如蘭對這樣的回答瞠目結舌,“你是不是傻?”
裴妤鳳不解地看著如蘭,似乎覺得是她比較傻。
晏長風朝如蘭搖了搖頭,不再聊了。
宮宴設在鳳鳴宮,今日是大宴,大殿一共擺了七十二桌。
晏長風跟姚文竹共坐一桌,姐妹倆有日子沒見,趁著貴人都還沒來,抓緊聊起來。
“最近家里如何?嫣姐兒可好?”晏長風問。
說起馮嫣,姚文竹一臉的笑意,“她好得很,每日習武讀書,一刻不得閑,跟我說想你了,讓我問你好,說得了閑就去看你。”
“這孩子將來必是個人物,小小年紀就這樣自律。”晏長風很是驕傲。
“有件事我得跟你講。”姚文竹壓著聲音道,“安陽侯還有武昌伯他們最近走得很近,似乎是在暗中拉攏各世家,還有,還有我爹。”
晏長風心里一沉,大舅舅果然還是不支持蜀王。
姚文竹:“我跟文庭,還有文媛都在勸他,你別擔心,我們會盡量爭取他的。”
晏長風不甚樂觀,站隊這事一看立場二看利益,如今她跟裴二都與外祖母疏遠了,已經不在同一立場,如果蜀王為帝,德慶侯府眼下也看不到什麼長遠利益,恐怕很難說動大舅舅。
“有勞哥哥姐姐們了。”
“你這話多見外!”姚文竹握著他的手,“我們都把你當親妹妹,自然要跟你站在一處,不怕你笑話,你沒來之前,我們三個親生的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團結一致過。”
晏長風笑起來。
“對了,”姚文竹問道,“剛剛跟如蘭在一起的那個丫頭瞧著眼生,是你新添的丫頭?”
“哪啊,”晏長風無奈說,“是裴二他堂妹,二叔家的。”
“啊?”姚文竹不解,“那她怎麼……”
這事說起來都覺得荒謬,晏長風把秦氏賣女求榮的事說給姚文竹聽,驚得她半天沒合上嘴。
姚文竹:“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見慣了拿兒女婚事求利益的事,可也不能這樣無所不用其極,叫姑娘家以后如何自處?”
晏長風直搖頭,“有的人還有自救的心,拉一把還有救,這姑娘已經被她娘洗腦了,拉不動。”
姚文竹一起嘆氣,“不過這個姑娘生得不錯,也說不定能真能如愿攀上高枝兒呢。”
裴妤鳳的模樣放在丫頭堆里十分出挑,注意到她的不止姚文竹,寧王也瞧見了。
寧王與淮王一道,跟晏長風前后腳進的宮。
“真是晦氣!”淮王一看見晏長風就胳膊疼,“什麼時候才能不再看見這些人?”
“別急嘛。”寧王老神在在的,“人家現在是紅人,哪能說不見就不見,十二弟,你得沉住氣。”
淮王哼了一聲,“沉不沉的也就那麼回事了,我姨母說了會給我報仇的。”
寧王眼珠子轉了轉,“神女可說過什麼?”
淮王掩口小聲道:“姨母說她會想法子除掉蜀王,如果她失敗了,夷國就發兵,只要調蜀王離開北都,那北都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寧王攛掇淮王找夷國的神女治傷是個引子,目的就是為了讓夷國出手對付蜀王。淮王是個廢物,但他背后的夷國是把好刀,麗妃是兩國友好的紐帶,誰傷害麗妃或是淮王,誰就是夷國的敵人。
目的達到,寧王眼見地開心,開始琢磨起后路來,比如……他看著晏長風身后的兩個小丫頭。
那個叫如蘭的他見過,另一個卻眼生,看著也不像個丫頭,舉手投足間總是在惹人注意,想必是個不安分的。
他跟身邊隨從說:“去打聽打聽那姑娘是誰。”
如蘭跟裴妤鳳在一起累得很,本來她因為是裴夫人的丫頭,就有很多人來跟她套近乎,她疲于應對,還得時刻注意裴妤鳳的言行舉止,生怕她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去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如蘭錯眼不見的,就有丫頭跟裴妤鳳搭上了話:“這位妹妹瞧著眼生,是才入國公府的?”
裴妤鳳輕輕點了點頭,“我是第一次回來,我打小生活在南邊。”
“回來?你是國公府的什麼人?”
裴妤鳳:“我父親是裴家行二。”
丫頭長大了嘴,“那你是裴家小姐?”
裴妤鳳點頭,“是啊。”
“那,那你怎麼在下人堆兒里?”
裴妤鳳:“我……”
“小鳳!”如蘭聽見她們說什麼下人堆兒里就感覺不妙,忙過來拉走了裴妤鳳,“這位姐姐見諒,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丫頭朝她笑了笑,“沒關系。”
如蘭拉著裴妤鳳到無人的角落,道:“姑娘方才在說什麼?可是忘了我囑咐的話?不要跟人搭話,實在推不掉你只管推給我!”
裴妤鳳道:“我見你脫不開身,就隨便聊了聊。”
“是自報身份了嗎,你可知這樣會害了我家姑娘的!”如蘭簡直恨不能把她丟出宮去。
裴妤鳳輕點頭,“我不習慣說假話,就,就說了……”
氣得如蘭直跺腳,“我家姑娘要是被你連累,我,我可就要得罪了!”
寧王入了座,隨從過來把打聽到的附耳轉述。
“二房的小姐?”寧王笑了笑,“有意思啊,這是在玩什麼新花樣麼?”他想了想,吩咐,“你去想辦法把她單獨引出來。”
隨從:“是。”
臨近午時,圣上駕臨鳳鳴宮,夷國使團隨后進殿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