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睨他,“別胡說八道。”
“行吧行吧,我走了。”盛明宇擺手走了,邊走邊嘆氣,“我的柳兒啊,你再不回來,本王可叫人搶走了啊!”
有些事不能聊,說女人女人就來了。
兩日后,夷國使節團來了北都。一起來的還有夷國神女。
“夷國是淮王生母麗妃的家鄉。”裴修跟媳婦兒說起使節團,“據說來的神女極美,是他們國的國寶,精通醫術,好像是來給淮王治傷的。”
“淮王的傷不是沒事嗎?”晏長風記得柳清儀說過,“淮王只要認真恢復就沒什麼大礙,最多陰雨天會感到疼。”
裴修:“柳清儀的話咱們信,別人信嗎?”
那倒也是,晏長風想起刺殺那日,淮王聽聞手臂會留下病根兒,還怪罪小柳兒下去的不及時。恐怕已經心懷怨恨。
“我還以為這神女過來是要嫁給表哥呢,原來只是看病嗎?”
“現在還不好說。”裴修暫時也不知道夷國存了什麼心,“淮王有異族血統,不可能上位,如今的局勢他必要選一個皇兄做靠山,這神女大概是要送給未來的皇帝,且看吧,明日宮中有宴會,你就能看見她了。”
“進宮赴宴的事先別跟家里說。”晏長風歪在軟榻上,不知從哪掏出一罐吃食來,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裴修沒見過這個瓷罐,“你在吃什麼?好像有辛辣味?”
晏長風招手讓他過來嘗嘗,“是二表姐從蜀地送過來的,花椒牛肉干,我吃著很受用,甚至有點兒上癮。”
裴修一聽見花椒二字就皺眉,他吃不慣辛辣味,但還是很配合地走過去張開嘴,任憑媳婦兒把一根肉干放進他嘴里。
但剛入口他就后悔了,“怎麼這麼辣?”
晏長風當著五官辣成一團的裴二,從罐里抓了好幾根一并塞進嘴里,還生嚼了幾粒花椒,“不知道,大概蜀地的花椒味足吧,我以前也沒特別愛吃花椒味,昨日嘗了嘗居然很喜歡,昨兒讓你二嬸兒瞧見了,非說我懷的是姑娘,雖說是姑娘我還挺開心的,可不愛聽她說。”
裴修往嘴里塞了塊蜜餞才緩解了那難以忍受的辣味,“你方才說不讓家里知道你進宮赴宴,是因為二嬸這兩日很煩你麼。”
“倒也沒有很煩。”晏長風掰著手指跟他告說,“無非就是一天說上個十來回,讓我請郎中探脈,看看到底是男是女,還有一天說幾十次請我出門帶著裴妤鳳,讓她長長見識,結交北都城的貴女,還有還有,她嫌我成日拋頭露面,說世子夫人如果德行不好,影響夫君襲爵,但我瞧著,你不能襲爵她怪高興的。”
裴修聽來笑得不行,“夫人辛苦了,二嬸這人一向斤斤計較,當年與趙氏因為錢財上的事打得不可開交,不然祖母也不能提早分了家。”
“嗯,跟趙氏計較錢,上我這來計較繼承權了,頭一日來,她帶了兩個小孫子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后來才想明白,她許是知道你身子不好,我遲遲不孕,以為咱倆不能生養,打量著把孫子過繼給咱們。”
晏長風嘎嘣嘎嘣嚼著花椒粒,把它當成秦氏那張臉,“你是沒瞧見她看見我有孕時震驚的樣子,你瞧著吧,如果我生個姑娘,她指定高興壞了。”
“甭搭理她,祖母知道她存了這樣的心思,一定趕她走。”
裴修拿走她懷里的快樂罐,“你吃得不少了,喜歡吃也節制些,何況這麼辣的東西吃多上火。”
晏長風正吃得起勁兒呢,“誒,你再讓我吃幾口嘛,就幾口?”
裴修朝她勾勾手指,又把臉伸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晏長風一點沒猶豫,湊上去吧唧親了好幾口,“嘿嘿,夫君,讓我吃幾口?”
一聲夫君叫出來,裴修險些咬了舌頭。自她有孕以來,他就沒敢碰她,本來每日疲于公事也沒怎麼難熬,卻被這聲夫君勾得心頭一顫,那些銷魂蝕骨的滋味從心底翻涌上來,鬧得他無法平靜。
他佯裝鎮定抱著瓷罐起身走開,“從今日起,這罐子就由我保管,每日限量供應。”
晏長風大驚,沒想到裴二也有說話不算話的一天,“喂!裴二你誆我!”
裴修當著媳婦兒的面,把肉干鎖在柜子里,將鑰匙貼身收起來,氣人就罷了,還要補一刀,“我方才可什麼都沒說。”
“你行!”晏長風記住了,“這一筆我記下了,你以后等著。”
裴修揚唇,“好,夫人想怎麼報復盡管放馬過來,我來者不拒。”
晏長風想咬人。
“姑爺,姑娘。”如蘭在門外問,“老夫人問道你們要不要去她那吃飯。”
裴修朝媳婦兒挑眉,“去嗎?”
晏長風打心眼里不想去,最近二房三房都在老太太屋里吃飯,她跟秦氏那碎嘴一起吃飯簡直影響食欲。但她又不想老太太多心,“去吧,要不去,秦氏回頭又有的編排了。”
這人啊壞點也就罷了,你可以名正言順跟他斗,跟他撕破臉,最怕秦氏這種表面上好得像一家人,背后算盤打得噼啪響的,矛盾不在明面上,你就得跟她客客氣氣的,一旦忍不住跟她惱了,過錯就在你。
“那走吧。”裴修披上大氅,牽著晏長風的手去往集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