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鋒不假思索:“是家父成琨,他讓我不計代價除掉蜀王。”
盛明宇心說,到底沒白救他一命。
可這回答讓圣上心情復雜,一方面成鋒很有眼色,沒說是他傳的圣旨,可同時也證明,成鋒真的叛變了!
金展抓住話柄忙道:“圣上,可見成鋒真的叛變了,連生父都出賣了!”
盛明宇聞言樂了,“金僉事,你這是做實了成琨假傳圣旨嗎,不然哪來的出賣一說?”
金展又被繞了進去,被堵得啞口無言。
圣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推到了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道:“叫成琨還有皇后上殿,陳德發,你親自去。”
成琨跟皇后此時都在東宮,如坐針氈。
“金展這個無用的東西,幾萬兵竟然擋不住一個蜀王!”成琨催促下人消息,“宮里到底如何了,蜀王進去這麼久了,圣上居然沒有處置?”
打探消息的人苦著臉道:“宮里的消息傳不出來啊!”
皇后驚詫:“怎麼會傳不出來?我明明安排了眼線傳遞消息。”
“會不會叫人攔截了?”成琨再傻也意識到蜀王背后有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這一路走來,換個人早投胎八百回了,他竟安然無恙,還有余力反擊。
“誰有這本事?”皇后道,“白夜司早撤出了鳳鳴宮,他們不會再為圣上賣命了。”
成琨:“不替圣上賣命,還不能替蜀王賣?”
皇后被一語點醒,“你是說,白夜司選擇了蜀王?”
“眼下看來,不無可能。”成琨眉頭緊鎖,顯出幾分陰沉,“城外的那些百姓很可能是玄月閣的人。”
是啊,皇后也意識到,一般的百姓哪里有這樣的本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成琨預感事態不妙,如果玄月閣選了蜀王,皇太孫的成算就小了一半。他沉吟道:“皇后娘娘,成鋒活著進了宮,圣上一定會質問你,你到時就咬死了傳信出了問題。”
不需要他提點,皇后也知道推脫責任,反正她一個后宮女子,消息不靈通,得了假消息也是有的。
“至于玄月閣,咱們眼下不是敵手,只有想辦法盡快讓皇孫為儲君才行。”
正說著,有下人來報:“皇后娘娘,宮里陳公公來了,圣上傳您跟成老爺進宮。”
皇后跟成琨同時一愣。成琨:“也叫我進宮?”
“陳公公是這麼說的。”
成琨想,必定是金展把他賣了,不過也無妨,只要能咬死了蜀王叛變,他就不會有問題。
進宮路上,成琨想的都是如何否定金展的出賣,再給金展扣個罪名,把他打發了完事。可進了宮才知道,出賣自己的是親兒子。
金展跟成鋒不能比,他不過是個劊子手,什麼也不知道,哪怕賣了成琨也沒有實證。成鋒就大不一樣了,他幾乎知道所有的內情。
成琨不知道兒子為什麼犯糊涂,這個節骨眼上,毀了成家跟皇后,對他又有什麼好處?難道是有什麼把柄被蜀王拿捏了?
圣上看著往日老臣,問:“成琨,成鋒領兵攻天津衛,不計代價殺掉蜀王,可是你的命令?”
成琨一怔,這怎麼又成他的命令了?“回稟圣上,草民沒有這樣的權利,成鋒是奉圣命領兵前往天津衛剿殺蜀王一黨。”
“胡說!朕何時下了這樣糊涂的令?”圣上厲色否認,“朕一直纏綿病榻,是從皇后處得知蜀王造反,然后派了韓霄前去將他捉拿回來,從沒有下令剿殺屠城,成鋒已經承認是你的命令,你還敢狡辯!”
成琨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成鋒是投靠了蜀王,把一切都交代了。圣上矢口否認,怕是信了蜀王沒有造反!
這可是大不妙,成琨開始慌亂,”圣上,成鋒投靠了叛賊,欺瞞君父,連我這個親生父親也拉下了水,實在是其心當誅!還請圣上明察秋毫,為民除奸!”
“朕自然明察秋毫。”圣上又轉而質問皇后,“皇后,你說成鋒被蜀王殺了,消息是哪來的?蜀王造反也是你告訴朕的,消息又是哪來的?”
皇后道:“圣上恕罪,臣妾身在宮中,與外面毫無瓜葛,消息都是從成琨處得知的。”
成琨想不到,皇后竟然也把他賣了?這娘們兒是腦子進水了嗎,賣了他,誰還能幫皇孫上位!
圣上:“成琨,你還有何話說?”
成琨不得不狡辯:“圣上,草民早已不過問政事,凡事不過道聽途說,不曾想皇后竟然當真了!”
成鋒拆他的臺:“蜀王叛亂是父親一手策劃的,父親叫人在各地以蜀王的名義造反,引發民亂,借此與皇后謀劃儲君之位,父親,你的所作所為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莫要執迷不悟了!”
“成琨!明明是你的謀劃,休要賴在本宮頭上!”皇后急于把屎盆子往成琨頭上扣,“圣上明察秋毫,臣妾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臣妾只是被利用了啊圣上!”
成鋒道:“皇后娘娘,你與父親利益相同,哪來的利用?”
“成鋒你也休要在這里裝好人!”皇后又指著成鋒道,“你與你父親才是穿一條褲子,你的私心不比誰小,你以為你背叛了就能洗刷罪名嗎?”
“我沒想置身事外。”成鋒朝圣上叩頭,“圣上明鑒,成鋒攻打天津衛,致使無數百姓送命,罪無可恕,還請圣上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