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看向太子,疑惑:“這位是?”
太子差點兒沒瘋了,怎麼還不認得他了呢?他不過是餓了幾日,不至于瘦脫相了吧!
“二表妹,是我啊!”太子急道,“我是太子啊!”
“太子?”晏長風仿佛失了憶,一點也沒認出來,“太子不是已經被叛賊余黨殺了嗎?不瞞你們說,我過來就是想要回太子的尸體,長青,還請務必把太子的尸體交給我,我才好回去交差。”
兩邊人都懵了,知道晏長風不會放過太子,沒想到這麼明目張膽,大活人擺在面前,愣是給說死了。
“晏長風你大膽!”太子也反應過來,這女人根本不是來救自己的,“你勾結叛賊,該當何罪!”
“瞧你這話說的,我明明是來救太子的。”晏長青攤手,“只是可惜啊,天妒英才,這麼好一個太子,唉……”
太子眼前一黑,但凡不是處境不對,他定然要把這婆娘碎尸萬段,可眼下只能靠她相救,只好低三下四道:“二表妹,你想要什麼,高官厚祿,錢財爵位,本宮統統給你,本宮……唔!”
話沒說完,晏長青的刀已經刺穿了他的心口。太子瞠目結舌,沒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你……”
“太子薨!”晏長青面無表情地抽出了刀,轉而朝晏長風道,“二姐,太子被李瑤娘殺了,你把他的尸體帶回去好歹交差吧。”
葛天跟方雄雙雙目瞪口呆,閣主夫人說要來殺太子,本來以為需要他們暗中動手,沒想到還能這樣玩?
晏長風朝晏長青微微頷首:“有勞。”
“好一個借刀殺人。”盛明軒癱坐在浸滿水的船板上,呵呵笑,“晏長青,你比你姐姐可差遠了。”
晏長青又被戳中了死穴,瞬間冷了臉,他又將刀對準了盛明軒,“你一個階下囚,還是少說話的好。”
盛明軒分明形容狼狽,卻毫無落魄之相,他咳嗽兩聲,對著刀毫無懼色,“晏長青,我縱容你至此,也差不多了。”
他話音一落,四面八方的水里飛上來數十人,看裝扮,是方才跳船的那些小兵。
數十人中,有四五人攻向晏長青。晏長青還未從變故中回過神,身上就先后挨了幾掌。他功夫稀松,勉強回了幾招便不敵被擒。
剩下的人全部攻向了晏長風的船。
盛明軒的目的是晏長風的船,盛明宇大軍未至,晏長風孤立無援,搶船易如反掌。
這數十人不是一般的小兵,是那些傳聞中的“殺手”,他們身手迅猛,像一群水中躍出的討命鬼,自四面八方躍上船。
葛飛幾人早有防備,船艙中藏了兩個兄弟,他們人手一只弩箭,在殺手們從水里蹦噠出來的時候就開始放箭。
數十人眨眼就少了十幾個。
但剩下的依舊棘手,他們出招狠辣,招招攻人死穴,跟玄月閣的路數十分像。葛飛方雄還有小魚三人與之對上,稍顯吃力。
晏長風見情勢不妙,放棄硬拼,她跟葛天道:“想辦法劫持盛明軒。”
葛天不敢離開她半步,有些遲疑。晏長風道:“那我去。”
對面的船已經快沉了,葛天一時也不知道在哪邊是安全的,不敢叫夫人冒險,只能聽從吩咐,“小魚,你保護夫人!”
葛天飛去盛明軒所在的船,船上有幾個殺手,他沒有正面硬拼,以快制敵,泥鰍似的溜到盛明軒身邊,將他從水里拎出來,扼住喉嚨大喊:“都停手!”
所有的殺手紛紛停住手,惡狠狠地盯著葛天。
晏長風跟小魚幾個趁機殺了幾個,可此時,盛明軒卻朝殺手們下了死令。
“殺!”
他命令一下,殺手們又繼續化作殺人機器,攻向晏長風等人。
盛明軒是個瘋子,是個不要命的賭徒,喉嚨在人家手里扼著,依舊氣定神閑,賭誰的命大,賭他跟盛明宇誰能成就大業。
而葛天多少有些慌亂,盛明軒死不足惜,殺死他易如反掌,可他懷疑,哪怕殺了他這群殺人機器也不會停手。
能讓他們停手的只有活著的盛明軒。
船上的幾個殺手齊齊攻向葛天,葛天一手抓著盛明軒一邊應對,十分吃力。可怕的是,這群殺手完全不顧及盛明軒的死活,招招下死手。
葛天嫌盛明軒礙事,將他丟在一邊。而此時,無人看管的晏長青看準機會,抽刀狠撲向了盛明軒,一刀又一刀,直到對方死透。
他早就在等這個機會,他原本的計劃是留盛明軒做傀儡,可現在他發現,此人不可控,倒是除掉比較安全。
而且,如果李瑤娘所言是真,盛明軒死后,他培養的殺手會殺光所有的死士,那就更好了。盛明軒那些勢力都是一根筋死腦袋,不可能再被旁人利用,留著全是隱患。
再者,他殺了盛明軒,就有鏟除叛賊之功,也許能討好到二姐。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準盛明軒培養的殺手不光殺死士,更會先殺害死盛明軒的人。于是接下來,兩船上的殺手像一群被捅了窩的蜂,紛紛攻向晏長青。
晏長青哪怕是個高手,也架不住這樣群毆,何況他連半吊子也算不上,很快就咽了氣,一切算計與努力皆付之東流。
晏長風看在眼里,心中五味雜陳,長青這孩子到底是走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