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刻意大聲,安撫禁軍兄弟們的心,“曹大人莫要嚇唬人,你第一步計劃已經失敗,且人也落在我們手里了,這附近若還有人支援怎麼可能還不出現?”
曹鵬心下打鼓,是啊,按說聽見府里的打斗聲,外面的人早該沖進來了,怎麼還不出現?
正想著,府門忽然被破開,打外面沖進了二十幾個人來。
曹鵬懸著的心一松,可隨即他發現了不對,怎麼只有這麼幾個人?再定睛一看,為首的竟是個女子!
為首的女子正是柳清儀。
柳清儀用吳循的令牌調集了一百人,將外面埋伏的三百土匪打包送去見了閻王。然后,她聽從晏長風的吩咐,只留下了二十個兄弟,以晏家私衛的名義,沖進了曹府。
裴修見到柳清儀先是心下一喜,知道媳婦兒必定來了,可探頭看了半天沒看見她的人,心里又犯起嘀咕。
難道兩人不在一起?不,應該是一起來了德州府,憑柳清儀自己恐怕找不到這里。可如果她來了,一定會帶頭進來救人,那她去哪了?
柳清儀來到太子面前,道:“民女柳清儀,奉我家小姐之命前來救太子駕。”
太子見有人來救駕,心里本是松了口氣,可再一瞧竟只有二十人!二十人夠干什麼的,來給土匪塞牙縫嗎?
“柳四姑娘,你就只帶了二十人嗎?”
柳清儀:“回太子殿下,只有二十人,皆是晏家私衛,人數雖不多,但勉強能一敵三,保證不讓太子少一根頭發。”
說起少頭發來,太子想起自己吃了一口加了藥的飯,雖然沒咽下去,但到底是吃了。
他緊張道:“柳四姑娘可否給我看一下有沒有中毒?我這會兒頭暈得很。”
柳清儀立刻抓來太子的手腕,“得罪了。”
這時候太子自然不跟她計較,“可有妨礙?”
柳清儀只摸了一下脈門就松了手,“是迷藥所致,但太子無需擔心,量極少,頭暈昏睡是正常。”
極少也是中了,太子寶貝自己的身體,對著曹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狗東西,本宮饒不了你!”
曹鵬正犯嘀咕,外面足有三百人,怎麼可能被區區二十人滅了?這二十人得是天兵天將吧?他不能相信,覺得還有反轉。
可再看府中戰況,他又覺得即便有反轉,自己怕也等不到了。
曹府里,禁軍人數本就多,再加上二十個玄月閣的兄弟,很快就控制了局面。數十假府兵死的死傷的傷,還有被打怕了求饒的,畢竟拿錢辦事,不值得賣命。
曹鵬見大勢已去,仰天嘆了口氣,老天不開眼,最后還是選擇昏君上位。只是苦了一家老小,被他牽連。
局面一定,太子又重新找回了太子的尊嚴,命令宋瑞:“曹府里的人皆是反賊,一個也不能留!”
“太子少安毋躁。”裴修插嘴,“曹鵬暫時還有用,得靠他追查反賊。”
“先不提曹鵬,裴霽清,本宮有話要問你。”太子開始興師問罪,“你跟宋瑞可是早知道曹鵬要下藥?”
宋瑞偷看向裴修,心說這可咋辦,太子居然猜到了!
裴修面不改色:“只是如此猜測,提早防備而已。”
太子:“那為何不提醒我?”
裴修抬頭看太子,眼神十分誠懇,“臣攔下殿下喝酒,如果再攔下殿下吃飯……”
他話未盡,眾人已經想到了結果,包括太子自己。
太子噎了一下,裴霽清不讓他喝酒的時候,他很想打死他,如果再攔著他吃飯,他可能真的會打死他。
太子無礙,裴修就無心再管他,道:“還請殿下應允臣去追查反賊行跡。”
太子雖然埋怨裴霽清不提醒他,可到底是多虧了他,不然今日哪里這樣容易收場。此刻人家主動去追查,他也求之不得,裴霽清足智多謀,沒準兒就能追查到。
“也罷,你去查吧,多帶幾個人去。”
“多謝殿下關心。”裴修道,“我有晏家私衛就夠了,太子安危重要,身邊人不能少。”
太子沒再勉強,他也怕再冒出什麼反賊來。
裴修帶著曹鵬離開。柳清儀跟二十個玄月閣的兄弟緊隨其后。
出了曹府,裴修單獨詢問柳清儀發生了什麼。柳清儀便把自出北都以后的事簡單告知。
“我們探聽到晏長青的計劃,立刻調集了玄月閣的兄弟,但當時我們不知道你們在曹鵬的私宅,先去府衙走了一趟,沒找到你們,打聽過后才得知你們的位置。我們即刻帶人過來,發現曹府附近埋伏了三百土匪,晏長青也在,兩方對上后,晏長青趁亂跑了,二姑娘叫我留下,她自己帶了幾個人去追晏長青了。”
裴修皺眉:“她去了什麼方位?”
柳清儀搖頭,“當時是往東邊去追的,但具體去哪就不知道了,今日早上我們是在一個民宅中探聽到的消息,但想必晏長青不會再回去。”
裴修大概知道了情況,轉而去問曹鵬:“我知道曹大人是無奈之舉,并非真心當個反賊,可否告知反賊所在?”
曹鵬已經心如死灰,不想管太子還是反賊的,因此面無表情,也不答。
裴修:“如果我可以讓你跟一家老小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