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聽到玄月閣就來氣,“真是群無孔不入的跳蚤,哪里都有他們橫插一腳,卻偏又趕不盡殺不絕,前些日子咱們端了他們幾窩,本以為能有些成效,誰知竟毫無影響!”
晏長青:“為今之計,不能叫太子活著走出德州府。”
“倒也好辦。”李峰說,“太子身邊就只剩了兩三百禁軍,不成威脅,我再叫曹鵬暗中相助,太子他活不了!”
晏長風聽到這里就離開了這宅院。
她跟柳清儀合計:“曹鵬是此地知府,竟也是大皇子的人,裴二跟太子在知府縣衙,恐怕難以提防,得找玄月閣的人相救。”
柳清儀:“我這就去召集人手,可后面如何,總不能硬闖吧?”
“不需要硬闖。”晏長風道,“玄月閣的人有的是法子進去救人,除非里面先打起來。”
如無必要,玄月閣能不露臉就不露臉,不然倒是成全了太子,畢竟玄月閣只助認可的君主。
柳清儀忽生疑惑,“我怎麼覺得你對玄月閣很是了解?”
晏長風受裴二影響,一不小心就站在了玄月閣的角度說話。不過她對柳清儀也無意隱瞞,不會主動提,但她發現了也不會刻意遮掩。
“你還發現了什麼?”
柳清儀鎖眉想了想,“還有二公子的那枚救命藥,以及他體內的強大內力,我覺得他身份不簡單。”
“嗯,是不怎麼簡單。”晏長風掩嘴道,“閣主大人是也。”
柳清儀愣住。
太子一行在曹府休整大半天,又重新活了過來。曹鵬見太子精神好了,就開始獻殷勤。
“太子殿下一路受累又受驚,可得好生壓一壓,今日晚上微臣略準備了些薄酒小菜給您享用,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還望太子殿下莫要嫌棄。”
太子確實嫌棄曹府,小門小戶的,也就比在船上好點罷了,吃的喝的還沒有在船上好。不過也沒得挑,“你一番心意,我自然不會嫌棄,不過我有些忌口你記下,我不吃腥,不吃辛,肉只吃嫩,湯要濃,米不能陳,不然我咽不下,哦,最好找個好點的魯菜廚子來,燒幾樣拿手的魯菜我嘗嘗。”
曹鵬嘴角抽了抽,這要不是太子殿下,他早一巴掌抽過去了。如今年年鬧災,賦稅一年重似一年,百姓挨餓受凍,太子倒是一點不難為自己。
“太子殿下,實不相瞞,今年出產的新糧寥寥無幾,已經盡數上貢了,家里實在沒有不陳的米,要不我叫廚房給您多洗幾次,再加些干桂花遮味如何?”
太子皺眉,真是麻煩,但這種時候他總要做出些姿態來,“也罷,我只是那麼一說,吃糠咽菜我也是吃得下的。”
曹鵬:“太子殿下心系黎民百姓,實乃我大周朝之福。”
呸!狗屁!
裴修身子弱,睡了半日稍微好一些,聽聞太子晚上要大擺宴席,又頓時頭疼不已。
曹鵬有問題,但不可能明刀明槍地翻臉殺人,所以八成會使些陰招,在酒菜里下毒最方便不過。但裴修不好提醒,提醒了對太子也沒什麼用。
天黑后,太子的夜場開始了。
曹鵬給太子準備了陳年老酒,米不吃陳,酒還是陳的香。又叫來幾個樂師舞姬表演助興。
裴修看到這場面,簡直想把太子打暈了帶走。他不是很在意太子死活,但在意前線兵將安危。
“太子殿下,我跟宋指揮商議著,明日一早就改走陸路出發,您今日修養為重,千萬莫要飲酒,不然明日趕路會很辛苦。”
太子的興致被一掃而空,“如何明日一早就走?大家還沒休息好,只看你神色也不濟,多修整幾日便是。”
裴修耐著性子:“殿下,前線等不得,多耗一日,敗局就多一分。”
太子徹底沒了話說,“霽清說的是,不過只飲兩三盅沒有關系,不耽誤明日早起。”
只有酒是香的,不喝兩口實在可惜。說著他拿起酒杯,想先過過癮。
然而酒未入喉便被裴修抽走。太子一度懷疑裴霽清是要造反,不然怎麼敢拿走他的酒盅?
“霽清,你怎麼比老學究還認死理兒?”太子大為掃興,面色十分不悅。
一旁的曹鵬笑打圓場:“裴大人也是為著太子殿下著想,不喝酒也罷了,吃菜吃飯吧,這飯加了干桂花,香得很!”他一邊招呼宋瑞等人,“宋指揮也嘗嘗合不合口味,裴大人也別客氣了,若是不合口味我再叫廚房重做。”
裴修跟宋瑞對視一眼,一人客氣了兩句,這才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
太子不客氣,已經端起了碗,他先聞了一下,表情很是滿意,贊道:“桂花清香甜美,遮掩住了陳米的味道,不錯不錯。”
他挑起一口吃進嘴里,還沒來得及嚼,忽聽外面起了爭執。
曹鵬忙起身查看,“怎麼了這是?”
裴修趁機一掌拍向太子的后背。太子猝不及防,整個人撲向飯桌,嘴里的飯天女散花似的噴了出去。
太子顏面盡失惱羞成怒:“你,你做什麼裴霽清!”
裴修歉意道:“臣膽子小,被嚇了一跳。”
太子嘴角直抽,心說你嚇一跳打我做甚!
裴修看了眼外面,“殿下,好像吵得不輕,咱們先出去瞧瞧再說。”
不等太子說話,裴修跟宋瑞就把太子從座位上拉起來,綁架一樣攙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