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抱回房間,也不知那傳聞中的疼痛來沒來,甚至不知道天何時黑了,只知道自己溺死在了他撥弄起的情潮中。
再次醒來時天還黑著,不知幾更天,夜涼如水,寂靜無聲。
晏長風動了動身體,疲憊與痛感后知后覺地一起涌來,她輕吟一聲,感覺自己像被一群馬踩過。
“疼麼?”裴修的手輕揉她的腰腿。
“我的娘裴二你干了什麼?”晏長風低頭所視之處紅痕遍布,差點兒懷疑自己得了什麼病。
“抱歉,失控了。”裴修濕漉漉的眸子看著她,“要不夫人再咬回來?”
晏長風扭頭看見他肩膀上的兩排深深的牙印,頓時也沒了話,“疼嗎?”
“疼。”裴修趴在她肩膀上說,“第一次你我都……”
“沒問你這個!”晏長風倒是沒感覺疼,反而腰腿疼得厲害。
“你說牙印麼?”裴修勾著唇笑,“那種時候你便是咬破我的喉我也是沒感覺的。”
晏長風被他的眼神與言語惹得難為情,不想再跟此人說話,翻身背對他,“睡覺!”
裴修一想到明日要早起離開她,就不想睡了。
姚文琪此時也睡意全無,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身在國公府!
她記得昨日中午是喝多了,后來就睡著了,但喝醉酒會睡這麼久嗎?
“裴安,你怎麼不叫我起來?”她睡著陌生的床,床褥的料子也不是她喜歡的,心情十分不愉快。
裴安被她生生推搡醒了,有些不耐煩,“你睡著呢,我怎麼叫你?叫醒了你又要不高興。”
姚文琪有些起床氣,睡得香時被吵醒了會發脾氣,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沒了話說,“可是,可是我怎麼會睡這麼久?”
“喝多了又高興,自然睡得久。”裴安翻身將她抱在懷里,“再睡會兒吧,再有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姚文琪哪里還睡得著,“我不想睡在這里,你倒是叫人回去給家里報信兒了嗎?怎麼說的?”
裴安漸漸失了耐心,“在我家里住著又不是怎麼著了,至于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怎麼叫興師動眾了?”姚文琪覺得他不可理喻,“不回家難道不該給家里說一聲嗎?”
“該說該說,那我現在就回去說如何?”裴安坐起身火道,“我若回去說了,你父親母親肯定要派人來接,媳婦兒回公婆家吃頓酒睡著了,還要被娘家眼巴巴接走,難看不難看?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家是龍潭虎穴呢!”
“你沖我發什麼火!你發什麼火!”姚文琪握起拳頭朝他身上狠砸,“你們家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來的地兒,叫人討厭了,難道還是別人的錯?”
裴安也怒:“是,我們家不好,我們家惹人嫌,可我們家是國公府,國公府知道嗎!比你們侯府二房的門楣高了不知道多少去,你到底拎不拎得清?”
姚文琪不敢相信這話是裴安說的,“你現在是嫌棄我們家門楣了是嗎,配不上你國公府四公子,殿前侍衛的身份了是嗎?當初你追求我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呢!”
“我是那意思嗎?”裴安使勁兒搓搓臉,壓下心里的火,耐心說,“你怎麼就沒明白呢,如今父親母親有意將爵位傳給我,怕是很快就會上奏請封,既然咱們有機會襲爵,自然不去當沒有身份的尋常人,這時候正是關鍵,咱們最好留在國公府。”
姚文琪愣住,她想起昨日國公夫人的話,當時根本沒當真,也不覺得此事能成,畢竟他前面還有二哥,人家又得祖母器重,哪里輪得上他?
“你還真要跟表姐夫爭爵位?那多傷感情啊。”
“我原是不爭的,之前我還幫著二哥上位呢。”裴安道,“可我瞧二哥沒那個意思,不然何至于拖到這時候?如今父親母親主動要給咱們,咱們干嘛不要。”
姚文琪沉默,如果這麼說,那確實不要白不要。“可我瞧著,表姐也不像是不要的,再說……”
她想說祖母那邊屬意表姐夫繼承爵位,便是他自己不要,祖母也不會答應。又想起母親不讓她說這些,于是閉了嘴。
“再說什麼?”裴安抓住話頭。
“……我是說,即便國公爺上奏請封,祖母跟太子那邊也不見得答應吧?”
“確實不一定。”裴安意味不明道,“可也未見得就不答應,你只管在這里先住著,不成了咱們再回去就是。”
姚文琪很糾結,她一面覺得他們繼承爵位也沒什麼,一面又怕祖母生氣。但又想,祖母興許現在跟以前想法不一樣了呢?如今裴安有出息了,表姐夫又沒那個心思,換一個又如何,孫女婿跟外孫女婿誰繼承爵位那不都一樣?
她點了點頭,“但我得回家跟爹娘祖母說一聲,你不聲不響的,惹得他們先反感起來,這事更不可能成了。”
裴安將姚文琪攬在懷里,“那就有勞你了。”
又兩日后,是大長公主的六十五歲整壽。
晏長風今日隨裴二一起起了床,人是起了,身體卻乏得要命。
初圓房的小夫妻食髓知味,想克制都難,連續兩夜沒消停。
如果說昨夜是被一群馬踩過,今日就是被巨石來回碾壓,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