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馮嫣道:“二嬸還是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跟誰監國不相干,是您整日造謠生事攪動家宅不寧,這才沒了尊重,明明是大哥兒自己從假山上掉下來的,小小年紀那麼皮鬧,您不教育反而慣著,遲早有真出事的時候。”
二房媳婦兒氣得直跺腳,“好個牙尖嘴利的歹毒丫頭!”
馮嫣用尚還稚嫩的語氣回:“您是不占理,您要占了理,誰也沒您牙尖嘴利。”
“你!”
“大姐兒!”晏長風聽完墻角才邁步進了二院,喊馮嫣過來。
“雪衣表姨你來了!”馮嫣見了表姨立刻蹦蹦跳跳跑到跟前,哪里還有方才小大人的樣子。
孟氏跟二房媳婦見了晏長風就感覺噩夢降臨,一句話也不想與她多說,一前一后走了。
晏長風拍拍馮嫣道小腦袋,“我們嫣姐兒好厲害啊!”
“表姨快別取笑我了。”馮嫣頗有些無奈,“我要是個哥兒,哪至于如此,我娘也不必天天受閑氣。”
“你這樣想就正中他們下懷了。”晏長風邊走邊道,“姑娘家想給自己爭口氣是艱難些,但并不比哥兒差,不必給自己設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你是侯府嫡長孫女,身份擺在這里,別叫人用男女拿捏了你去。”
馮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雪衣表姨,我可以請教你嗎?”
晏長風戳她的腦袋,“跟我還見外,表姨是叫來客氣的嗎?”
馮嫣笑著撓撓頭,沒有保留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學武藝,沒跟我娘提,怕她心疼攔著,我想著姑娘家本就勢弱,總要先能自保才好,就像表姨一樣,你說呢?”
“這有何不可?”晏長風很贊同她的想法,“你既然不打算走宅門姑娘家的路子,那就要規劃一條合適自己的路,你記著,任何時候自己強大比什麼都強,甭管是身體強大還是心強大,外人的質疑跟指責都是屁,甭搭理。”
馮嫣用力點頭,“我懂了表姨,謝謝你!”
“跟你表姨說什麼那麼高興呢?”
兩人說話進了大房院門,姚文竹聞聲出來相迎。
馮嫣嘻嘻笑,“我表姨夸我厲害呢!”
“是不是你二嬸又找茬兒了?”姚文竹朝表妹嘆氣,“三天兩日的鬧,也不嫌煩。”
“自作孽不可活,讓他們鬧去。”晏長風讓馮嫣在院子里玩,進屋跟姚文竹說,“表姐,與其這樣整日雞飛狗跳的,不如斷了他們的念想。”
姚文竹若有所思,“你是說?”
晏長風:“我朝女子亦可襲爵,我看你也是有這個想法的,不如就趁著太子監國時落實了此事。”
姚文竹有些顧慮,“我是有這想法不假,但從未有過先例,我也擔心嫣兒將來后悔,再者會不會給太子添麻煩?”
“你怕是還沒跟嫣兒聊過吧,那孩子有主意有擔當,年紀小但心里什麼都明白,你凡事別瞞她,有什麼跟她商議就是。”晏長風關上門,才說后面的話,“外祖母必定愿意促成此事,你只管去求她做主,別提太子如何。”
姚文竹一點就透,“我明白了。”
晏長風又道:“眼下肯定有各種非議,但你不要被左右,咱們既不犯法也不犯規矩,我聽聞圣上如今醒了,雖說不能理事,大印是有效用的,只要圣上冊封的旨下來,誰說什麼也沒用。”
姚文竹咬牙點頭,“行,我明兒就回家。”
到了午食時間,晏長風便在表姐這里蹭飯,吃飯時姚文竹與她說起喜樂園的近況,“來咱們園子里的姑娘越來越多,那熱鬧每日都堪比廟會燈會,甚至還有外地慕名而來的呢,皆問東家能否去別處再開一個分園!對了,說起這事,我感覺文琪似乎也打算做喜樂園這樣的生意。”
晏長風挑眉,“你如何察覺的?”
姚文竹:“她近來常去園子里找我玩,言談間總愛跟我打聽園子里的一些細節,比如山石從哪運的,又是哪個師傅堆砌的,草木如何修整之類,哦,還說要買個莊子。”
晏長風心里有了數,“我知道了。”
姚文竹欲言又止,想感慨幾句妯娌不同于往日姐妹的話,又覺得這話說了怪沒趣兒,便沒張口。
用過午飯,晏長風又接茬兒去了季府。
沒想到的是,季府比安陽侯府還熱鬧。
季臨風的一房妾室有了身孕,這妾室恃孕而驕,吃穿用度想與主母比肩,惹惱了姚文媛。
姚文媛不在意季臨風有沒有妾,但她忍不了那個妾爬到她頭上,今日就借機教訓了這侍妾,結果孩子教訓沒了。
這就說不清了,侍妾先有孕在大家族里是忌諱,誰知道姚文媛是不是故意趁機把孩子弄沒了?
晏長風來時,季臨風正朝姚文媛發火,“你也未免太過分,你既容不下一個侍妾,當初就干脆別讓她進門,你不履行妻子的義務,卻要忌諱侍妾生子,這叫什麼道理?難不成你見我斷子絕孫就開心了?”
“我可沒攔著你子孫綿延。”姚文媛吵架都吵得高高在上,“我不過賞了她幾巴掌,誰知道她那麼不禁打?”
第199章 季府風波
晏長風聽見姚文媛的話就心道要壞菜,這姑娘壞就壞在面上,光她那看人的眼神兒就能把人噎個半死,嘴上再不饒人,憑她有理沒理,都惹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