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點頭,如果是生了安和王之后出了問題,如此倒是說得通。
既然證實老大不能生,那太子的懷疑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了。
圣上:“太子這幾年亦是不得子嗣,他在東宮抓了幾個暗害皇嗣的下人,你可知情?”
“竟有此事?”大皇子驚訝,“上次害皇孫的乳母不是已經處理了嗎?”
圣上試探:“哦,這回抓的是另一個,可是你的死士?”
“兒臣是養了一批死士,但從未放到東宮去,還請父皇明鑒!”
大皇子不怕被出賣,因此十分坦蕩。圣上見識過秦惠容的嘴硬,知道不那麼容易撬開老大的口,因此不再逼問,打算先調查再說。
“既如此,你且要好生調理才是,不妨讓老院使幫你開個方子。”
“是,父皇。”大皇子又轉而朝范廣賢頷首,“那有勞范院使了。”
范廣賢還沒查明白,還不能確診,“大皇子方便的話,還是讓老臣詳查才好。”
大皇子點頭,“過幾日再請范院使上門吧,麟兒頭七還沒過,我實在沒心情。”
范廣賢很是理解,“老臣隨時等候大皇子召見。”
自宮里出來,大皇子的臉便陰沉起來。他上了馬車后,冷聲吩咐楊義:“想辦法通知母妃,可以行動了,還有,既然子嗣已失,大皇子妃也該送走了。”
楊義表情一滯,“是,屬下知道了。”
晏長風這廂回了侯府,將東宮之事知外祖母,“我瞧太子很是興奮,怕是按捺不住,外祖母是否要助其一臂之力?”
大長公主聽聞老大不能生那一刻,心里就起了殺心,“混淆皇子是欺君,饒不得。”
晏長風佯裝吃驚,“外祖母的意思是……安和王也不是大皇子之子?”
大長公主笑了笑,這一笑隱約有了當年運籌帷幄的意味,“傻孩子,是與不是不重要,只要能證明秦王不能生,那安和王就必須不是他親生,這個罪名只要坐實,他就再無機會。”
“外祖母這樣說,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晏長風將懷疑安和王跟謝家有關的話告訴外了祖母,“我當時只是忽然聯想到了一起,并沒有細究,當然也不確定是真假,不過我想,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哦?”大長公主十分上心,“這件事聽著八桿子打不著,但籌劃得當的話,應當也是一把利器。”
她之前就懷疑謝岳是秦王的人,正想著尋個什麼機會將他從首輔的位置上扒拉下去,這機會不就來了?
晏長風:“外祖母,太子說不得今日就進宮面圣,他手上定沒有什麼有利證據,咱們一時間恐怕也找不到,為防大皇子先下手處理掉一些證據,不妨先把安和王跟謝岳有關的消息放出去,如此白夜司也能有的放矢。”
大長公主想了想,“也好,白夜司消息來源比咱們廣,讓他們出手最妥當,如此也免了咱們一身騷。”
“還有一事。”晏長風說,“去年上元夜,裴二抓的那個人您還記得?”
“我又沒老糊涂。”大長公主白了她一眼,“就在咱們府上關著呢,我還能忘了?”
“我這不是怕您貴人多忘事。”晏長風嘿嘿一笑,“我想著,東宮子嗣被害一事沒有鐵證,此人是關鍵,既然咱們審不出,不如交給白夜司?”
她一早就想把這人移交給白夜司,苦無機會,這次倒是剛好利用。
大長公主早不指望此人有用,求之不得,“也罷。”
當晚,上元夜抓的秦王死士秘密轉去了白夜司。大長公主也安排了將安和王與首輔謝岳的“秘密”放出去。
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沒快過秦王的心狠手辣。
一早,大皇子府就傳了噩耗,大皇子妃沒了。
第184章 騙我你是狗
皇子妃過世的消息先要報進宮中,然后再朝各府傳達。
裴修這里的消息快,是以晏長風一早就得知了。說大皇子妃乃因痛失獨子傷心過度,投井而亡。
“不得不說大皇子是個狠人,發妻竟是說殺就殺了。”晏長風自然不信什麼投井而亡,“但他這一局做得不聰明,多少有些狗急跳墻。”
她估摸著,外祖母那邊放出去的消息應該很快會傳開,大皇子妃這麼一死,反而更惹得人懷疑。
“他不得不狗急跳墻。”裴修說,“昨日圣上把他召進宮,讓范院使親自檢查,查出了不育脈象,他自稱是生了安和王之后身體出了問題,勉強糊弄了過去。但以他的警覺,必能猜到有人要借太子揭露他的隱私,他只能先下手為強。”
“如此,只要證明安和王不是大皇子親生,就能做實大皇子在說謊。”晏長風看著外面的陰沉沉的天,“希望白夜司那邊能盡快查驗安和王的尸體。”
正說著,吳循登了國公府的門。
如今國公府是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又認定二房為將來的家主,因此事事以二房為主,早就吩咐下去,只要是登門找二房的,就直接請示二房,不必通過她。
吳循隨著府中小仆進了二房院子,他第一次登門閣主的院子,多少有些緊張——因為閣主的院子里住著讓他緊張的人。
他目視前方,抬頭挺胸,整個人板正得好像被火斗熨燙過,如果他后面有條尾巴的話,大概也是要緊緊夾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