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露餡兒也不怕,只要能扳倒大皇子,太子就樂意將計就計。”
柳清儀點頭,“我感覺你可能誤打誤撞地猜對了,我去查了東宮后院,確實如你猜想的那樣,那些比較受寵的寵妾房里皆用這種熏香,但有不同,麝香的分量比正常要多。”
晏長風一愣,她猜想那些寵妾會在香料里添加麝香,但肯定會控制量,否則真的不能生了怎麼辦?
如果分量比較多就有明顯問題了。
“你是說,大皇子可能真的安排了這麼一個會看宜男之相的人將計就計?把麝香的分量暗中增加?”
“我覺得不無可能。”柳清儀說,“我在查東宮的時候,有個嬤嬤一直在暗中關注我,說不定就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不知安排了多少死士在東宮,有也很正常。
如果真是如此,那更好了,希望太子有用點,真的能把人揪出來。
太子暫時沒那個耐心抓人,他一刻也按捺不住,當即就上奏折給圣上,說東宮有人暗害皇孫,并將其中一塊香薰一并呈上。
圣上雖然不喜太子,但也對遲遲沒有嫡皇孫這事耿耿于懷,因此十分重視,當即就召見了太子。
太子沒把晏長風跟柳清儀供出來,只說東宮的太醫查出了寵妾房里有這種熏香。
“父皇,兒臣一向身體康健,東宮侍妾也很多,怎麼會這麼巧,這麼多年就只生姑娘?好容易得了一個子嗣,沒滿月就夭折了,這豈非太蹊蹺了?于是兒臣就徹查了東宮,這才發現了貓膩。”
“兒臣能保證東宮的人不會干這樣的事,東宮沒有子嗣,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唯有政敵才會不希望兒臣有子嗣。”
圣上擰眉,這個政敵,怎麼看都是老大。
太子:“兒臣也屬實不愿懷疑大哥,但上回皇孫夭折,兒臣查出了蛛絲馬跡,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才只好吃了啞巴虧。大哥在東宮安排了不少人,他們皆忠于大哥,寧死也不說真話。”
圣上越聽眉頭越緊,老大有秦惠容那樣的死士,在東宮八成也安插了那樣的死士,與太子所言倒是對得上。
太子繼續道:“兒臣有些百思不解,大哥為何大費周章地讓我生不出子嗣,對年輕男子而言,生子是很容易的事,總不能我生一個他殺一個?”
圣上被他所言勾起了同樣的疑問。是啊,如果太子去想方設法殺老大的獨子,這還說得過去,但太子生育并不艱難,總不能一直這樣大費周章吧?
太子:“是以,兒臣懷疑大哥他不能生育!”
圣上一怔,他極少贊同太子的話,可這會兒他莫名地認為他的懷疑可能是對的。
老大身體也不錯,能生一個就能生無數個,為何這麼多年就只得一個子嗣?就算他不耽于美色,也不該如此。
可如果不能生,那安和王是哪來的?
“父皇恕罪,兒臣只是如是懷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太子以退為進道,“兒臣是想,大哥的獨子沒了,定然傷心,還是趁早再生一個聊以慰藉,如果能生則好,不能生還是得趁早治醫治才是。”
這話假惺惺的,但不無道理。而且,老大只有能再生一個才有繼位的權利,如果徹底不能生,便就不能考慮他了。
圣上急于知道真相,打發走了太子之后就讓吳循暗中去查,查安和王到底是不是老大的種。
而他則召了老大進宮。
鳳鳴宮里,圣上屏退了宮女太監,只留一個陳公公,還有兩名太醫,其中一個就是太醫院的老院使范廣賢。
大皇子一進大殿就預感到了氣氛微妙,待看見兩名太醫后,心立時一沉。
一個人倘若想拼命遮掩一件事,必定時時謹慎,草木皆兵。大皇子打小就害怕看太醫,總想辦法不讓自己生病,即便看也只看被母妃收買的那位。
老院使一向剛正不阿,有他在,今日怕是逃不過了。
大皇子心里幾經起伏,面上不顯,沉著地磕頭問安:“兒臣叩見父皇。”
“起來吧,賜座。”圣上不多廢話,讓陳公公賜了座,立刻讓兩名太醫檢查。
大皇子不解:“父皇這是何意?”
“哦,沒別的意思。”圣上說,“因著你有了子嗣,朕便一向不怎麼過問你房里的事,但如今孩子沒了,你也得盡快再添一個才是,朕看你生育上有些艱難,所以就想讓老院使給你檢查一下身子,有問題也好早些解決。”
果然如此。
但大皇子認為此事蹊蹺,父皇怎麼會忽然查他?還這樣火急火燎的,分明是怕他早有準備,而非真正的關心。
不過事已至此,他如果拒不配合倒是坐實了,不如坦蕩些。
他露出手腕,朝兩位太醫頷首,“勞煩二位了。”
兩位太醫分別診了脈,范廣賢又問了大皇子一些私密之事。
半晌后,范廣賢回稟:“圣上,脈象上看,大皇子腎精虧虛,確有可能影響子嗣,不過行房聽起來沒有妨礙,具體如何,最好能退衣詳查。”
大皇子當然不能允許詳查,他起身朝圣上叩拜,“兒臣有罪,兒臣自從生了麟兒之后,身體確實出了些問題,一直在暗中調理,沒敢對外宣揚,生怕給皇家蒙羞,還請父皇饒恕兒臣隱瞞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