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琪愣了一下,她沒想那麼深遠,“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才嫁過去,要是搬出去了是不是也叫裴安為難?”
“是不是為難,那要看他如何取舍。”晏長風笑了笑,“自來忠與孝難兩全,不過裴安生母不在了,想來也沒什麼好難的,該是忠于你們的感情才是。”
姚文琪若有所思,“你說得也對,反正裴安也不指望繼承家業,遲早要分家出去,如果住得不舒心,搬出去也罷。”
晏長風笑著揉揉她的頭,“行了,發發牢騷可以,真影響了自己就不好了,好好的姑娘家,若整日心懷不滿四處抱怨,會長成苦瓜臉的。”
“啊!”姚文琪立刻摸摸自己的臉,“我不要成苦瓜臉,我再也不抱怨了,我要開開心心的!”
“這就對了。”晏長風看天色不早,起身要走,“我回去了啊。”
“別走啊!”姚文琪不肯放她走,“反正都這麼晚了,留下陪我說說話吧好姐姐?”
換做以前,晏長風住下也就住下了,可今日她惦記著裴二進宮會不會受罰,就不太想留下了。
“恐怕不行,裴二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得回去照顧他。”她裝作賢妻良母的樣子道。
姚文琪疑惑,“表姐你會照顧人嗎?不都是丫頭嬤嬤們照顧著?”
嗯……
晏長風哪會照顧人,這不就是找借口嗎?
“倒也不是照顧他生活起居,是裴二他……”
“姐夫他怎麼了?”姚文琪好奇,“總不會是姐夫他屋里有別人……”
“那他倒是沒有。”晏長風搜腸刮肚拼湊說辭,“我不回去他不肯好好吃飯睡覺的,小孩兒似的黏人。”
姚文琪頓時一臉羨慕,“姐夫真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如果裴安將來也不納妾就好了,你不知道啊表姐,我娘跟我說,如果將來裴安外頭有女人,就讓我主動給他抬姨娘,能抬自己的人就抬自己的,實在不成也要把外面的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心里一萬個抵觸,忽然就對成親沒那麼向往了。”
晏長風不敢給男人打包票,畢竟大多數男人都沒什麼節操,“你成了親就是大人了,有些現實總要面對,舅母是過來人,她教你的你盡量聽一聽,不過你跟裴安互相喜歡,或許會比大多數好一些吧。”
陷在情愛里的人往往患得患失,既覺得自己遇上的男人不至于三妻四妾,又擔心他逃不過男人的本性,有朝一日終究負了自己。
姚文琪愛聽這話,“我也覺得他溫文儒雅,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堪不是嗎,姑母跟姑父就挺恩愛的,雖然是有個姨娘,但那是因為姑母沒能生個哥兒,如果將來我生不出哥兒,也會給裴安抬一個,這不算什麼的,在我看來姑母跟姑父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晏長風沒接茬兒,她可能是女子中的異類,她不認同這話。
在她心里,老爹算是男人里的典范。老爹當年一點也不想納妾,即便母親沒生下子嗣他也沒想過,是母親她深受宅門婦人思想的影響,非要給夫君留個后,老爹不同意她還不高興,整日郁郁寡歡的,好像自己是晏家的罪人。
后來老爹沒法子,就納了妾,但其實納了妾,母親也不高興,只是自己良心上過得去罷了。好在老爹頗會平衡妻妾關系,家里沒鬧出什麼齷齪來。
但是,對于晏長風自己而言,老爹跟母親的感情已經不那麼純粹了,大概她沒有母親大度,不能容忍與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夫。倘若將來裴二也有納妾的心思,她是不會妥協的,反正她可以靠自己過活,不是非要依附男人,做什麼委曲求全?
“你覺得不是他就不是,就別胡思亂想難為自己了。”
晏長風看著天色實在不早,再次起身,“我得回去了,遲了裴二會擔心。”
姚文琪戀戀不舍,“那好吧。”
自侯府出來,晏長風看見葛飛駕著馬車在府外等著,她以為裴二來接她,快步走過去掀開車門簾,卻沒看見預想中的身影,“誒?就你自己嗎?”
“是的夫人,閣主讓我來接您的。”葛飛低聲說,“閣主他在白夜司,出了點意外。”
晏長風的心一抖,“他怎麼了?”
“哦,不是閣主出了意外。”葛飛意識到夫人是聽岔了,“閣主今日從宮里出來就去白夜司審問秦懷義,又帶著秦懷義見了秦惠容,然后不知道怎麼,秦惠容就撞頭自盡,幸而救的快,沒死成,但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晏長風不信,秦惠容會自殺?“那你們閣主他沒事吧?”
葛飛愣了一下,“夫人你何故會有這樣的疑問?”在白夜司,上下都是自己人,誰能碰到閣主一根汗毛?
因為晏長風時刻擔心裴二的結局,就怕他出什麼意外,“我方便去一趟嗎?”
葛飛心說自閣主受傷后,夫人倒是越發關心閣主了,“本來是不方便的,但閣主吩咐了,夫人想做什麼都盡量滿足。”
晏長風:“那得了,帶我去吧。”
趕到白夜司時,太醫剛剛才離去。
秦惠容絕望之際以頭撞墻,被眼疾手快的吳循甩了一根袖中針,正扎在秦惠容的腿上,她踉蹌了一步摔在地上,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