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可是想問秦律是否已伏誅?”裴修看著徐峰演到自己都快了信的臉,“可惜了,秦律還在里面好好的。”
“可需要幫忙?”徐峰一臉嚴肅的認真,心里恨不能秦律就地自爆,這樣他才能安心。
“那倒不必,徐大人只需安靜待著即可。”裴修看了看孫令,“麻煩孫指揮使找根軟一點的繩子,徐大人細皮嫩肉的,怕勒壞了。”
孫令跟徐峰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話里的意思。
待想明白了,孫令驚訝地看著裴二,這怎麼話說的,居然讓他直接綁了巡撫大人?這少爺靠不靠譜,有證據嗎就綁人?
徐峰也不敢相信裴修居然直接就抓他,怎麼回事,難道他手里真有證據?
“裴大人,這是何意?”
“孫指揮。”裴修想要速戰速決,不理會徐峰那疑惑又帶著威脅的眼神,“秦律遲遲不肯出來,只好用火請了。”
孫令也打得憋屈,他一邊叫人用火攻秦府,一邊叫人拿繩子來,親自綁徐峰,“徐大人,得罪了。”
“無緣無故抓捕朝廷命官,裴大人擔得起責任嗎!”徐峰有些急躁,急于試探裴修手里到底有沒有證據。
“徐大人可還記得于東亭?”裴修有些站不住,話不想多解釋。
徐峰聽見于東亭三個字,臉唰地白了。那家伙不是被秦律處理了嗎,怎麼還活著?
晏長風感覺裴二的手越來越涼,不知道是不是西北這幾日倒春寒,他著涼了,“你冷不冷,帶氅衣了嗎?”
身邊的陳嶺聞言,意識到自己沒照顧到位,抱歉說:“我這就去拿。”
陳嶺到底沒近身伺候過閣主,沒有八角細心,很多事不能提前考慮到。
晏長風只能暫時找衛兵要了只火把來,舉在裴二旁邊,“你且忍一忍。”
裴修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將臉湊到火把下,“夫人幾日不見我,是不是想我了,想看得更清楚些?”
晏長風搓著他冰涼的手,無奈,“看看你那臉色,還耍嘴呢?”
裴修:“我臉色自然不會好,幾日不見夫人,茶不思飯不想,沒看我瘦了嗎?”
“那我求你以后還是思茶想飯吧。”晏長風把火把塞到他手里,然后抓過他的另一只手揉搓,“你這個樣子我有心理負擔。”
裴修輕輕嘆了口氣,“夫人你真是不解風情。”
不遠處的秦府,霎時火光四起,照紅了半邊天。
裝死的秦府終于有了響動,尖叫聲腳步聲四起,亂得如同被煙熏了的耗子洞,守衛府門的護院們終于再也顧不上守門,紛紛四散逃離,門外衛兵強行破門躍墻,攻入了秦府。
不多時,有衛兵來報:“大人,秦律跑了!”
孫令愕然,“他怎麼跑的?”
裴修壓抑著喉間的癢,說:“秦府有暗道,是我的人救我時挖的,不過我已經派人在暗道出口守著,他跑不了。”
救?晏長風看著裴二,他在秦府到底經歷了什麼?
又片刻后,葛天葛飛帶著狼狽的秦律,一并他的幾個親信一起來了。
秦律一見著徐峰就破口大罵,“你個過河拆橋的東西,收了老子那麼多錢,居然不來救我!你臟事一樣沒少干,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被賣得底掉的徐峰頓時殺意上涌,他猛地掙開押著他的衛兵,五花大綁著朝著秦律的方向沖去。他看準了秦律身后一個衛兵手里的刀,用身體使勁撞開同樣被綁著的秦律。
變故在一瞬間,等葛飛葛天反應過來伸手去撈秦律,卻撈了個空。
眾人眼睜睜看著秦律被撞在了刀上,刀頭穿透了他有些肥碩的身體,霎時殷紅。
秦律睜大眼,低頭看著身前的刀,詫異的樣子似乎還沒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
“你……”
葛飛立刻上前,將拿刀的衛兵撞開,托住了將要倒地的秦律,“還能救!快叫郎中來!”
徐峰懊惱地大叫一聲,瘋了似的,又猝不及防地撞向了裴修的方向。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律身上,一時居然沒注意到他,又叫他鉆了空子。
晏長風頭皮一炸,本能地將裴二往身后拉。卻不防對方先一步將她甩到了身后,牢牢地護住了她。
其實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沒什麼殺傷力,能把秦律撞個半死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該著秦律倒霉。再撞向裴修,最多也就是把人撞到了,不會再有第二把刀助他一臂之力。
但人自衛是本能,救人也是本能,畢竟誰也不能料到意外有多意外。
裴修將媳婦兒護在身后,一腳踹飛了撲過來的徐峰。
危機瞬間解除,但晏長風的心卻炸起了波瀾。裴二護在她身前的樣子似曾相識,讓她想起了之前在喜樂園救她的那個黑衣人。
是了,裴二是玄月閣閣主,那次的刺客是玄月閣的一個叛徒,裴二出面解決叛徒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當時那個黑衣人是裴二,那麼他那次犯病,是不是因為救她?
晏長風的心里倏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似有感應一樣自身后托住了裴二。
那個方才將她牢牢護住的身體好似被抽走了骨頭,就這樣軟塌塌地靠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驟然一沉,“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