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只是開始,他們徹底驚動了這里的守衛,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見一波一波的人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
晏長風不知道能否順利脫身,她對劉三說:“你找準機會就跑,跑不掉就說是被我們逼迫的,等你出去了,去南方找任何一個晏家商鋪,都能以晏長風的名義要銀子。”
劉三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人,感覺自己有九條命也跑不掉,還不如跟著他們倆安全。他也拿起了一只弩箭自衛,“我,我跟你們一起!”
“得,今兒就拼一把。”晏長風將剛剛新鮮出爐的尸體摞在一起擺成圍墻,拿然后著一只弩蹲在地上。
葛飛也照著她的樣子,在她背后摞起尸墻。兩人擺陣似的剛做好防衛,卻看見末端的護衛無緣無故地開始往后撤離。
“怎麼回事?”晏長風伸直脖子往遠處看,隱約看見有大隊的人馬朝礦山這邊涌來,“這又是什麼鬼?是敵是友?“
此時朝礦山圍攻而來的是一支正規軍,打頭的是蔚州衛指揮使孫令,他奉圣諭前來搜查吳村礦山。
然而他舉著搜查令卻進不得礦山的大門,門口的守衛與他百般扯皮。
“我等平頭百姓,不認得什麼令不令,誰知道你是哪路騙子,滾開滾開!”
孫令就沒見過如此無知且膽大的刁民,“爾等睜大眼看清楚,這是北都下發的搜查令,還不快開門!若再敢蠻抗,休怪我硬闖了!”
守衛不聽,“說了不認識就不認識,再敢在此大放厥詞,我們就要報官了!”
孫令開了眼,這樣惡人先告狀的刁民他還真是第一回 見,“既如此,都給我上!”
礦山的大門頃刻被蔚州都衛的士兵踏平。孫令以為就此應該結束了,畢竟面對的是平頭百姓,嚇唬一下就該舉手投降了。
然而,就是這平頭百姓,居然氣焰囂張地來攔他的路,他們圈成一排,人墻似的擋住去路。
孫令接到圣命,前來搜查吳村礦山里是否私造武器,一經查獲立刻封山。可他雖然有令,但現下沒有證據證明這礦山有問題,不敢無緣無故地將這里的百姓當成是戰場上的敵人來殺,一時居然被圍困住了。
晏長風見圍攻來的護衛們又紛紛撤走,便大著膽子從礦山上下來,混入其中。
“公子,咱不是應該趁亂逃走嗎?”葛飛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
“現在走了不是白來了?”晏長風說,“我猜裴二應該已經不在這里了,他肯定也發現了這里私造兵器,然后出去給北都報了信,圣上一定不會姑息,定然會就近調兵來,剛才咱們看見的人馬,估計就是哪只正規軍,可他們來了卻沒進來,你猜為什麼?”
葛飛想了想說:“不會是遭遇了抵抗吧?”
晏長風啟發他:“礦山的守衛定然會百般阻撓,但根結不在這,你想,如果他們手里拿著武器抵抗是什麼結果,赤手空拳抵抗又是什麼結果?”
葛飛恍然大悟,“領兵沒有證據不敢亂殺百姓!”
“對,所以咱們既然進來了,肯定要助他們一臂之力。”晏長風觀察著這些有條不紊地撤離的守衛,“你看那一小隊人的方向是反的,他們可能要去私藏武器的地方,葛飛,你跟過去!”
“啊?”葛飛剛剛沉浸在對閣主夫人的崇敬之中,心想,不愧是閣主夫人,跟閣主的腦子一樣讓人跟不上,冷不丁聽見最后一句,沒反應過來,“您讓我一個人去?”
“不然呢?”晏長風說,“沒看見他們原本拿著的弩箭都被那一小隊人收走了嗎,前面的官兵沒有一個合理的殺人理由,我得去添把火啊,你的任務是跟去查看那地方是否是隱蔽的,或者有什麼機關,一旦官兵殺進來,得有人引路,萬一他們藏的深,一時半會找不到呢。”
“可是……”葛飛的任務就是保護夫人,其他的事情跟他沒什麼關系。
“可什麼是,快去!”
“我不去。”葛飛說,“我才不要被閣主發配邊疆干苦力!”
晏長風沒聽懂,“啥?”
“要不,我去吧?”劉三慫了吧唧但是又異常堅定地說,“我只求待會兒官兵殺進來后,留我一條小命。”
他剛才聽懂了晏長風的話,知道這礦山背后干的事能誅九族,他們都是這里的人,定然都會被扣上掉腦袋的大罪,不如冒險掙條命出來。
晏長風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好,你機靈點,別先丟了小命。”
劉三不知道怎麼機靈,反正就豁出去了。
隨后,晏長風跟葛飛藏著弩箭,跟著大隊護衛去到礦山入口處,果見官兵正窩著火跟礦山的守衛們周旋,想強攻還不敢傷人命。
二人藏在一處礦山后,晏長風將弩箭對準官兵領兵的方向射出了一支空箭,那箭正釘在那領兵馬前。
孫令早就聽見了弩箭破空之聲,待看見落在馬前的弩箭,當即大手一揮,“此地居然有軍制弩箭,圣上有旨,一經發現私藏私造武器者,格殺勿論!”
軍令一下,官兵們手舉刀槍,不留情面地砍殺攔路守衛,到底是正規軍,戰斗力比起這里的烏合之眾強百倍,不消片刻就砍殺了大半,闖進了礦山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