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土匪找茬,如果自身不占優勢,那就靠嘴忽悠,但凡能打得過,那必須先發制人。
玄月閣的兄弟能混到北都權力中心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個個身如鬼魅,晏長風的手還沒放下,他們已經閃電似的沖向了幾個流民,三兩下就把五六個壯漢的臉踩在了泥坑里。
晏長風也是沒想到自己連根手指頭都沒插上,玄月閣的兄弟都是人嗎?這功夫都怎麼練的?
行吧,既然插不上手,她就專心當個靠人保護的“少爺”吧。她蹲在幾個流民面前,抬手示意葛飛先抬起一號流民的臉,問:“你們是什麼人?”
這人一臉橫肉,大概是沒吃過這樣的虧,惱羞成怒地瞪著晏長風,“你憑什麼打我們!”
“呦,底氣這樣足,我看你也不像餓肚子的。”她手指往下一壓,這位兄弟的臉再次進了泥坑,她又抬手,示意葛飛讓二號流民抬起頭,“你來說,你們是做什麼的。”
二號憋了半天,肺都憋炸了,更是起不打一出來,“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在山西地界上如此放肆……唔唔唔!”
這位屁還沒放完,就又親了泥坑一臉。
隨后起來的三號可算聰明了點,一抬起頭就連連求饒,“好漢饒命啊,我們只是要點飯而已!”
“要飯?”晏長風嗤笑,“要飯的時候麻煩收一收肚子再要,下一個。”
四號憋得丟了半條命,再也橫不起來,“好漢饒命,我們只是當地的百姓,是有人出錢雇我們沿途扮作流民的!”
晏長風:“是百姓還是混混?”
“是,是雄鷹幫的……”
晏長風笑了,原來還有幫派,差點兒小看了他們,“名字還挺威風,給你們多少錢,我給雙倍,告訴我是誰出的錢。”
四號眼睛登時亮了,看得出來很心動,“可,可我們真不知道是誰,我們只管拿錢辦事,問太多只會倒霉。”
晏長風:“那這麼說,沿途的流民都是假的?”
“也不盡是,前日大雨,淹了幾個山下的村子,哦,還有一處礦山塌方,死了不少人,家里孤兒寡母的都沒了吃喝來源。”
“礦山?哪里的礦山?”晏長風抬手,讓葛家倆兄弟放其余幾個人抬頭呼吸。
剛剛被放開的幾個人都怕了,紛紛搶答:
四號:“是吳村的礦山,死了一百多號人呢!”
二號:“我怎麼聽說只有幾個呢?”
四號:“你聽說的不對,我剛好有個兄弟在里面做活,他說這還不算沒挖出來的。”
一號:“哪有那麼多,別瞎說,小心惹上麻煩!”
晏長風狐疑的目光在幾張糊滿泥的臉上巡視,問:“那礦山是朝廷的?”
四號:“不是朝廷的,是秦……啊,好像是,好像是秦家的也好像不是,我有點記不清了。”
晏長風追問:“你說的是哪個秦家?”
四號左右看看,才發現就屬自己實誠,他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己惹了麻煩。
“不肯說?”晏長風拍拍手上的泥起身,“那算了,我只能自己打聽了,都埋了吧。”
幾個混混頓時急了,紛紛喊饒命。
“好漢饒命!”
“是商會會長秦律家!”
原來是晉商幫商會會長的私產。
晏長風想,裴二這次是來要錢的,必定會跟秦律打交道,他會不會去這個礦山打探呢?
她一邊思索著,讓葛家兩兄弟把這幾個人綁在樹上自生自滅。待處理結束,三人重新騎上馬,在泥濘路上勉強行進。
吳村屬于太原府下的一個小縣,剛巧就在他們所處位置不遠的地方,晏長風決定先去看看。
葛飛擔憂不已:“公子,咱們還是進城吧,那地方才塌方,正是危險的時候,再說閣主未見得就在那。”
晏長風問:“你有你們閣主的消息嗎?”
葛飛搖頭,他想這次閣主定然要涉險,或許所在的地方不方便傳信,所以沒能及時傳出信來。但不論如何,閣主不想告訴夫人是一定的。
“連你們都瞞著,肯定涉險去了,可按說涉險也至少該給你們消息。”晏長風一邊分析一邊詐他們的話,“如果不給,多半就是出了什麼事,這時候咱們怎麼能不去?”
道理葛飛葛天都懂,但他們兄弟倆能去,夫人不能去,真出了事可怎麼辦?
“行了,別墨跡了,你們要不聽我的,咱們就各走各的。”晏長風甩開馬鞭,先行跑了。
葛家兩兄弟無奈,只好跟著去了。
好在吳村所在的地方沒有被淹,晏長風到了村里,借住在一戶人家。也是巧,這家男人是個獵戶,他說他見過三個城里樣子的人來過這里。
晏長風再三確定后,有七八成能肯定這人見到的其中之一就是裴二。只是這獵戶不知道裴二具體去了哪,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進過礦山。
她決定明日就去礦山打探。
裴修自然不在礦山,他被秦律請進了秦府暗牢,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招待”。
原本他不至于有這待遇,前日他被秦律請去了一個無窗戶的房間里,除了沒自由,吃喝皆有。可誰知點兒背,遇上了北都的“熟人”。
這人著實叫裴修大吃一驚,居然是失蹤已久的牛嬤嬤。
他之前派人在北都找過趙全夫婦的蹤跡,可這兩人仿佛人間蒸發,怎麼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