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竟是直接奔著鬧人命去的!
“李豐家的,你說的這些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在這里不成體統,等伯爺待會兒起來知道了,定然不會客氣的。”
“若是得不到一個真相,我們就不走!”李豐家的一屁股坐在門口,擺明了死也不走的態度,“憑他什麼爺什麼奶奶的,有本事就把我們都殺了,若殺不了又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就去告御狀!”
此時圍觀的百姓中,不知是誰說了句公道話:“堂堂武昌伯府,拿下人當槍使,怎麼也該給人個交代吧?”
有人跟著附和:“就是,這不是明擺著心虛打發人嗎?”
張順聞言更是心虛,誰能想到今日看熱鬧的小老百姓還能有如此口才,而不是一味隨大流的起哄架秧子?
一般的小老百姓自然沒有,這兩位不是一般人,是晏長風安排來給婆媳倆保駕護航的。
她昨日有心引導婆媳兩個將懷疑的矛頭指向貴門恩怨,預想她們一定會先來武昌伯府討公道。只要鬧得夠聰明,武昌伯府多半就不會給趙氏背這個黑鍋,那婆媳倆遲早會再去宋國公府討公道。
果然午時未到,晏長風就收到了消息,婆媳倆以及一幫看熱鬧的百姓集體去了宋國公府。
報信兒的兄弟正是在武昌伯府門前看熱鬧的百姓之一,他將趙府門前的情形與晏長風一一細說:“趙府原是態度強硬,后來威脅不成又改利誘,我們哥倆兒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引導圍觀群眾,在大家的幫助下,逼得趙府沒了辦法,只能把宋國公夫人賣了。”
“做得好。”晏長風賞了倆兄弟每人二十兩銀子。
估摸著時機差不多時,她回了宋國公府。此時府門前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他們不僅替婆媳倆抱不平,還為車馬租賃鋪子討公道,說國公夫人氣量小,心腸毒,居然這樣坑害兒媳婦。
晏長風自小門進府,家里此時一團亂。前院府兵嚴陣以待,好像害怕“刁民”闖入一樣,后院則焦頭爛額,許氏發了好大的火,去北定院質問趙氏,趙氏支支吾吾,無法為自己辯駁。
“怎麼,竟真是你叫人干的?”許氏一看趙氏這幅樣子,氣得臉都白了,她指著趙氏的鼻子罵,“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年輕的時候跟妯娌斗,對家里的姨娘庶子庶女百般迫害,上了歲數不知修身養性為兒孫積德,反倒是又對兒媳婦下這樣的毒手,你真是我裴家的禍害!”
趙氏心里那是又憋屈又氣,她到現在才想明白自己是被老四利用了,她原以為老四只是給老二媳婦找些麻煩,誰知竟鬧出了人命!她但凡知道老四打了這樣的主意,她斷不可能讓娘家人去找人來當炮灰!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娘家人把她賣了,她抵賴不掉,想把老四拉下水,可老四太賊,弄了個死無對證,一點臟水也潑不到他身上。趙氏坑人坑了大半輩子,頭回叫人坑成這樣,簡直有苦難言百口莫辯。
她賠著小心說:“母親,事到如今,還是先安撫外面的人為上,總不能讓尸體爛在咱們門前。”
許氏氣得恨不能打她的嘴,可到了這個地步,打死她也無濟于事,“事情是你鬧出來的,你自己解決,是安撫是賠償你自己看著辦,半個時辰之內府外如果還是這個樣子,你就自請去莊子上住吧。”
趙氏渾身一哆嗦,去莊子上住,這就相當于把她打入冷宮了,這輩子別想再翻身了。
“母親放心,我這就去處理。”
趙氏領著王嬤嬤,還有好幾個保護她的壯婆子,在府兵的保護下開了府門。她雖出來安撫,但不可能認殺人的罪,只能極盡慈善之態,解釋自己只是派李豐去通州辦事,沒想到中途出這樣的意外,并對李豐的意外去世深表悲痛,表示自己會負責安葬,再對孤兒寡母進行賠償。
李豐家的婆媳兩個要討賠償,也想討一個真相,但趙氏根本就不知道,僵持了許久沒個結論,婆媳倆就只能認命。無權無勢的婦人在權貴面前猶如螻蟻,能討到賠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打發了府外的爛攤子,趙氏松了一口氣,可糟心事還沒完。先是宋國公知道了這事,將她罵了得體無完膚。
“你個糊涂婦人!你怎麼敢去給老二媳婦兒下這樣的套?如今圣上重用老二,難保不是存了封他世子的心考驗他,你偏去觸這個霉頭打壓他們做甚!”
趙氏真不知道這個,“那您也沒告訴我啊,我哪里看得懂這些朝局?”
“你是看不懂還是就只有私心呢?”裴延慶揭她的老底,“你無非就是一心想給裴鈺報仇罷了!你也不想想,現在秦惠容她瘋了,瘋一天,圣上的心就軟一天,保不齊老二還是老三立了功之后,他就借坡下驢放了秦惠容,讓她回來生下孩子,你現在倒好,干脆鬧出了人命!倘若這事傳到圣上耳朵里,你就徹底斷子絕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