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看出來趙氏想利用她報復二嫂,那他就如了她的愿,“我倒是有個讓母親出氣的法子,不知當說不當說。”
“哦?”趙氏似乎不信裴安能有這本事。
裴安直言:“二嫂新開的車馬租賃就有現成的文章可做,您只需找個信得過的人給我,我來幫您出這口氣如何?”
趙氏:“你要什麼樣的人?可能保證萬無一失?”
“自然能保證萬無一失。”裴安說,“找一個生臉,您又信得過的人就好,剩下的交給我。”
趙氏有心試他一試,便同意了,“好,就看你的,不過也別太過分,到底是一家人。”
裴安看不上她這幅假模假樣的嘴臉,頗有些嘲諷地歪了歪嘴,“是,您放心吧。”
第157章 為夫傷心
在裴二走后的第五天,晏長風收到了第一封“家書”。
玄月閣的兄弟交給她時態度恭敬嚴肅,一副好像有什麼要事的樣子說:“夫人,是閣主的家書。”
晏長風就真以為是什麼正經家書,甚至以為裴二借著家書說什麼正事。誰知展信入眼的第一句卻是:分別三日未見夫人書信,為夫甚是傷心,亦甚為想念,不知夫人可有片刻想我?
晏長風這輩子沒見過這樣叫人臉紅耳赤牙酸心也酸的字,當即反扣在桌上,在心里把裴二個死不正經的東西反復狂揍。
來回揍了百八十錘后,那被人攥在手里揉搓過的心才恢復原樣,臉上的熱度也降了下去,她再次抓來信往下念。
這個酸少爺,信箋上居然還畫了支梅花,襯的上面的字跡無端曖昧了許多。
信上絮絮叨叨的,從他離家那一刻開始說起,走了哪條路,路上春意幾分,想念幾分,遇到了什麼人,看見了什麼鳥,甚至能從鳥的飛翔姿態聯系到她騎馬的瀟灑,描繪得事無巨細。
晏長風一邊搓眉頭一邊控制不住地上揚嘴角,待看完后牙酸倒了一片,可莫名的又很想繼續看。就像當初她看話本子,覺得書上愛得死去活來的公子小姐們傻了吧唧的,又忍不住繼續花銀子買后續的章回。
信的結尾,裴二黏黏糊糊地寫了一句:望夫人能回寥寥數語,以慰思念之情。
晏長風收起信塞回信封里,拿著去書房寫回信,可鋪平了紙研好了墨卻不知如何下筆。
她常年負責晏家書信往來,每天都會寫信回信,但都是在小字條上簡短表達,從不會長篇大論,這會兒讓她對著這麼大一張紙,就如同讓她去秀才科考現場,她對著題目腦中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抓耳撓腮了半天,偌大的紙上就憋了幾個字:甚好,勿念。
剛巧如蘭端茶進來,往桌案上瞥了一眼,問:“姑娘是在給暗樁回信嗎,要不要幫你裁紙?”
晏長風:“……”
裁什麼紙,難道還卷進細紙筒里讓玄月閣的兄弟代替信鴿送到裴二手上嗎?那不得讓那家伙笑死!
不過這麼大一張紙上只寫這幾個字確實不怎麼像樣,可再寫字也著實為難她。她提筆思索一番,最終在后面空紙上畫起了畫。
她畫畫顯然比寫字順溜多了,大氣磅礴地一通勾勒,不消片刻就填滿了剩余的部分。她吹干了墨跡,甚為滿意地折起來塞進信封里,封好信口后交給了玄月閣的兄弟。
為了回信耽擱了半天,她簡單吃了點午飯就出了門。她每日都會分別去三家鋪子視察,最近因著馬車租賃鋪子才開,便會先去那邊看一看。
今日鋪子外面聚集的人有點多,她納悶兒地靠近,發現是有人在鬧事。
鋪子門口擺了一張草席,席上躺了一具男尸,旁邊蹲坐著一個婦人還有一個老婦,那婦人身邊站了一個孩子,懷里還抱了一個,兩個孩子負責哭嚎,兩個婦人則聲嘶力竭地對著鋪子控訴著。
“你們還我男人(兒子)的命來!你們是殺人兇手!”
“黑了心肝的鋪子,你們殺了人就要償命,就要為我們孤兒寡母后半輩子負責!”
“叫你們東家出來,我們去見官!”
周圍的百姓被他們帶動著,不明所以地跟著控訴,場面十分混亂。
晏長風艱難地穿過人群走進鋪子,問道王掌柜:“怎麼回事?”
“東家您來得正好,正要派人請你過來。”王掌柜說了很多話,喉嚨都啞了,“這兩位婦人說躺著的這位兄弟是被咱們鋪子的馬踢死的,我查驗過了,這位兄弟昨日確實在咱們鋪子里租了一匹上好的三河馬,那馬如今去向不知,我方才已經派人沿途去找了。”
晏長風皺眉聽完,立刻吩咐店伙計:“去府衙報官請個仵作來。”
“是,東家。”
“原來你就是這里的東家!”
外面的兩位苦主注意到了晏長風,悲苦冤屈瞬間都有了釋放的源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朝她討要公道。
“你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晏長風上前安撫:“這位大姐,大娘,如果是我們的馬出了問題,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交代,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也請你們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