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連通那邊的商路,必要先擁有當地大量的商賈人脈,如果能有黃炳忠幫忙,就等于搭上了橋,入了晉商幫的門。
何況她現在很需要更多的馬。
但她還是不得不謹慎考慮,她記得裴二說過,他要挑起貪污案,而裴二在衙門里的管轄地就是山西。
夜里回府,晏長風問道裴二:“如今山西一帶做生意可使得?”
裴修挑眉,“夫人這就要把生意做去山西了?”
“哪兒啊,是黃炳忠要與我合作。”晏長風把黃炳忠兩次求合作的事與他一說,“我挺動心的,但不知道可否使得。”
裴修拉著她坐在床邊,說:“我查過黃炳忠,此人從原籍山西起家,做鹽茶生意,但因為過于守規,所以生意做得馬馬虎虎,后來隨著黃炳義去了東南沿海一帶,又小打小鬧地做了一些海外生意,是近半年才忽然發跡的,他不知從哪得了門路,以絲綢茶葉換取西洋物件,回來高價售賣。”
“聽起來,他做生意似乎蠻守規矩?”晏長風知道海外生意是暴利,章家當年就沒少從中獲利。雖然暴利,但不能說它坑人,市場行情就是如此,有需要才有行市。
不過這種生意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賺錢的路子只在少部分人手里,黃炳忠極有可能是搭上了什麼高人。
“表面上是如此。”裴修說,“至少玄月閣暫時沒查到他有什麼問題。”
晏長風:“那此人倒是可以合作,只是你不是要挑事來著,貪污案歷來是官商勾結的,我眼下去那邊做生意會不會被殃及?”
“眼下才是好時機。”裴修說,“貪污案鬧起來,晉商幫會重新洗牌,我猜黃炳忠可能也嗅到了這個機會,所以才拉你入伙,你會做生意,又有朝堂上的人脈,最合適不過了。”
如此說來,倒是個好機會。
“黃炳忠是如何嗅到的?”晏長風疑惑。“這人一直老實巴交的,怎麼忽然這麼靈敏起來。”
“倒也不難。”裴修說,“他只需知道國庫吃緊,軍餉湊不起來就能大概猜到,這兩年山東,江南頻繁遭災,軍餉都是往山西還有西北一帶擠的,他定然清楚當地官商勾結,人人假哭窮來避稅,只要上頭被迫嚴查,必定會掀起風浪,這些消息,二舅舅就能告訴他,甚至二舅舅還了解圣上,知道圣上眼里不容沙。”
“二舅舅必定跟著他賺錢了。”晏長風可算知道二舅舅開始怎麼相中了黃炳忠,“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又改了主意,選了裴安。”
“我說句不太近人情的話。”裴修提醒說,“姚文琪嫁了裴安,日后必定夫妻一心,你莫要過于交心。”
晏長風何嘗沒有這層擔憂,如今裴家兄弟各懷鬼胎,趙氏一心排擠二房,姚文琪這時候跳進這灘渾水里,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生意你可以放心做。”裴閣主用護妻的口吻說,“別的本事沒有,給夫人保駕護航還是可以的。”
晏長風想起離家之前,老爹難受的樣子。他對自己不能照拂她一輩子耿耿于懷,家里的責任,生意,將來都要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他無奈且心疼。
而此刻,那個孤身北上擔起家族重擔的姑娘被另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他說他可以為她保駕護航。
晏長風心里滾燙,像被猝不及防地點了一把火,她側著臉看著裴二,心里的熱推著她靠近他,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這熱度通過肌膚傳給了裴修,他側臉看著她,眼中裹著驚喜與炙熱。
晏長風被他盯得渾身燥熱,猶如置身炎夏,她出了一身汗,忽然想洗個澡,她站起身,“我去洗漱了。”
剛起身就被他抱了回去,他箍著她的腰將她摁在床上,手臂撐在她臉側,帶著熱度貼近她的耳邊,“我被夫人輕薄了,我要討回來。”
“你要點臉行嗎?”晏長風錘他的肩膀,“這比起你來還算輕薄?”
“我什麼時候輕薄你了,我哪次沒有先請示?”裴修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輕輕吐氣,“我最近都在等你主動,忍得可辛苦了。”
晏長風都氣樂了,“我怎麼不知道裴二少這麼要臉要皮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裴修說,“比如現在,我就要被你點的火燒化了,還在耐心跟你請示。”
晏長風故意逗他,“那你繼續燒著吧,請示沒通過。”
“啊,夫人好殘忍。”裴修貼著她的嘴唇說,“可是已經遲了,你被我捉住了。”
晏長風可不信會被他制住,她偏開頭,曲起腿,想以武力強行逃脫。裴修見招拆招,她曲腿他用腿壓住,她抬胳膊他用手鎖住,她想起身,他用整個身體壓下。
晏長風抽出一只胳膊,他再出招擒住,她強行抬腿,他再用力壓住,兩人打得氣喘吁吁,把床震得地動山搖。
廊下伺候的八角被迫聽了一出床角,心里非常欣慰,他這兩日天天都在少爺喝的粥里加補陽的藥,沒想到藥效這麼好,居然這麼快就起作用了。
屋里的動靜越來越激烈,擊鼓似的,敲至興處又“咚”的一聲瞬間平息下來,以八角的耳力,能聽見細微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