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點了頭,“就是馮氏,乍見到她的時候,我都沒敢認,她被燒得面目全非,人也瘋瘋癲癲的,幾乎認不出來。”
“馮氏一定有價值。”晏長風分析秦惠容的動機,“秦惠容逼著馮章投靠秦王的那些證據,會不會就是從馮氏那里來的?”
裴修肯定了她的想法,“我預感這些東西能讓整個朝堂震蕩。”
“秦惠容手里有這樣的東西,圣上不能讓她活吧?”晏長風想,如果她是圣上,定然不會留著這樣危險還知道這麼多秘密的人。
“她窩藏馮氏就已經是死罪了,何況秦王也不能放過她,但是,我認為圣上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裴修看她若有所思,探究問:“你不想秦惠容活,是因為她兩次給你下毒嗎?”
他還是看出來了,晏長風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承認這個理由。
裴修覺得不是這樣,她似乎從一開始就很不待見秦惠容,還有裴鈺。如果說討厭裴鈺,是因為他雇傭匪徒綁架她,那秦惠容是因為什麼,恨屋及烏?天生不合?
不,她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裴修一直認為二姑娘心里還有別的事,她對裴鈺跟秦惠容的恨不尋常,好似他們以前有交集一樣。
難道她跟自己一樣,也是活了二世?
可又不像,她對他沒有任何相識感,對一些發生過的事也不知情。
難道是姚家大姑娘的問題?
想到這里,裴修私下傳信兒給揚州城的兄弟,讓他們留意著晏家大姑娘的情況。
裴修對二姑娘的好奇從沒斷過,時不時就會琢磨她,但他從沒查過她,他想等有那麼一天,她對他沒有保留。
可漸漸的,他沒了耐心,他迫切地想了解她,想得發瘋。
這會兒瘋掉的還有圣上,他從吳循口中得知秦惠容藏匿了秦夫人時,對自己的為君之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居然被她藏匿了兩個秦家罪人?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
吳循無動于衷,因為負責這事的不是白夜司,被罵的不是他們。
“將那罪婦給朕帶來,朕倒是要問問秦惠容一個女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女人簡直超出她的想象,藏匿秦淮月,還能解釋成是裴鈺幫忙,可秦夫人分明是她私下藏匿的,這女人據他所知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怎麼做到的?
旁邊陳公公察言觀色,說道:“圣上,說到這里,老奴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有什麼事快說!”
陳公公加快了語速:“是上元夜,老奴護送蜀王殿下去找柳姑娘時聽裴大人提了一句,說裴夫人當初中毒,也是中了砒石之毒,所以他叫老奴不要擔心,說蜀王一定沒事。”
這事圣上是知道的,晏家那丫頭當初是被秦淮月投毒,因著裴鈺上元夜刺駕用的毒箭也是砒石,是以他以為是裴鈺想殺晏家丫頭。可如今再看秦惠容種種,當初是誰指示的還不一定。
“朕聽容貴妃夸過秦惠容,道是秦王妃很是喜歡她?”
陳公公說是,“秦王妃喜歡知書達理的,當初秦惠容待字閨中時可是頗有才名,在秦王妃的花宴上很是出風頭。”
圣上沉思片刻,朝吳循吩咐,“去查秦惠容跟秦郡王有沒有牽扯。”
吳循早就等著圣上懷疑到這一點,他好名正言順地把秦惠容是秦王死士的事告知圣上。
“是,我這就去查。”
吳循裝模作樣去查的時候,裴延慶又來了宮中面圣,在鳳鳴宮外跪求圣上饒秦惠容一命。
圣上這會兒正沒好氣兒,大手一揮,“讓他跪著!”
第150章 撕破臉
直到天黑,宋國公還沒有回府。
聽聞國公爺被圣上罰跪,趙氏急得快得了失心瘋,先后派了幾波人去宮里打聽消息,又將兒女們叫去北定院看著她發瘋,不傳飯也不看茶,只是聽她長吁短嘆,聽她絮叨兒子孫子,還要強迫人家附和她。
“你們幾個兄妹說說,你們大哥大嫂是否待你們不薄,兄弟姐妹從小到大從沒紅過臉,這是多麼難得了,如今眼看著他們命不久矣,你們說,是不是該給他留個后?”
在座的幾個裴家兄妹一個比一個神色古怪,那倒是沒紅過臉,因為裴鈺從小到大都是個霸王,兄弟姐妹們都躲著他,實在躲不過的也不跟他硬剛,因為會倒霉。
至于留后,除了趙氏有這個心思,府里誰不希望長房絕后?
趙氏:“老二媳婦,我知道你記恨你大嫂,可現在她也得了報應了,你們父親到現在還在跪著,估計圣上不會同意放她回來,那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我唯一的命根子,你多少看在咱們婆媳一場的份上,幫我勸勸陶姑娘可好?”
晏長風只管點頭附和,一點沒往心里去。
趙氏:“你們別嫌我煩,這麼多年我從沒麻煩過你們,如今你們大哥遭了難,我眼見著就絕了后,難免傷心牢騷。”
眾人毫無感情地說沒有。
這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報宮里的情況。
“夫人,公爺被圣上宣進鳳鳴宮了!”
趙氏神情一震,“真的?看來圣上心軟了,快去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