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說,租金確實賺了不少。”裴修順著她的話說,“攢起來少說幾百兩呢,夠去醉紅塵喝一年的茶了。”
晏長風讓他氣笑了,“你是不是傻,買院子多少錢,租金才多少錢。”
裴修一本正經地當冤大頭:“我這不是怕夫人管得嚴,將來不給我私房錢,我就索性先花錢買了院子,權當把錢偷偷先存下了,將來再以租金的形式拿回來,是不是很聰明?”
“你一個堂堂閣主,瞧你那點出息。”晏長風玩笑說,“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你甭想再賺租金了。”
裴修態度良好,“是,我回家就把所有的私產如實上交。”
晏長風不跟他客氣,“行,你要敢藏私,我肯定不饒你。”
如果她知道裴二的私產有多少,這會兒肯定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當然了,她也沒以為裴二會當真,他們還不算真正的夫妻,誰會這麼傻?
兩人去南湘館吃了筍尖,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
王嬤嬤在院子里侯著,見他們一回家便上前道:“二少爺,二少奶奶,老夫人跟公爺,還有夫人等你們好半天了。”
肯定是為了秦惠容的事,晏長風道:“知道了嬤嬤,辛苦你大晚上等著了。”
王嬤嬤忙說不礙,“二少奶奶,公爺跟夫人都有些不大高興,今兒傳信的回來說,是您抓了世子夫人送去宮里的。”
晏長風早有預料,并不慌亂,“沒事嬤嬤,我自會解釋。”
北定院里今日燈火通明,隔老遠就能看見屋里焦急踱步的身影。
不等進屋,裴延慶就隔著門問:“老二媳婦,今日到底怎麼回事,你把你大嫂抓了送進宮,怎麼不跟我支會一聲?”
國公爺兩口子怪罪晏長風自作主張,并不是真的心疼老大媳婦,而是心疼裴鈺,那私扣糧草是多大的罪,讓圣上知道了,連最后被放出來的機會都沒了。
“她根本就不想讓鈺兒出來!”
不等晏長風說話,趙氏便大聲指責道。一日不見,趙氏仿佛變了個人,像個失去控制的瘋人。
“我早說他們二房包藏禍心,這樣好的除掉鈺兒的機會,他們怎麼能放過!”
第146章 反轉
晏長風迎著公爺跟夫人兩口子的唾沫星子進了屋,先朝老夫人福身道:“叫祖母掛心了。”
“快別多禮了。”許氏擺手說,“快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晏長風朝裴延慶與趙氏問:“父親,母親,今日大嫂私見兵部尚書馮大人,與之當眾密謀克扣軍餉,不知此事你們可知曉?”
“你說什麼?”裴延慶聞言驚了,“你大嫂她怎麼會與馮章密謀?”
后宅婦人跟兵部尚書,八桿子打不著,就算認識,也不該坐在一起商量這些事。
“看來父親并不知曉這事。”晏長風兀自說,“克扣軍餉是什麼罪父親應該知曉,倘若將來大哥領兵出征,因糧草武器短缺兵敗,加之此事東窗事發,禍及的可能是整個國公府,所以我認為,將大嫂送交官府無可厚非。”
裴延慶無言以對了,他征戰半生,深知糧草武器的重要,最是痛恨那些大發國難財的文官,今日若是他撞見了此事,必定也不能姑息。
可偏偏還關系著裴鈺,秦惠容被抓確實能及時止損,但裴鈺最后出來的機會也沒有了。
“那你也應該回來商議一下!”趙氏只管眼前,只知道這樣一來,她兒子就徹底沒有出來的機會了,“你大嫂也只是密謀,又沒有事成,還來得及制止,你直接把此事捅到圣上那里去,沒做也是有罪了,白白可惜了這樣一個救你大哥出來的好機會!”
晏長風反問趙氏:“當時御史李大人在場,我如何包庇?”
“你敢說不是你把御史叫去的?”趙氏恨意上頭,思路異常清晰,“不然怎麼會那麼巧?”
晏長風送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她就是故意把御史叫去了,怎麼著吧?
趙氏氣得恨不能撕了她的臉,“你個惡婦!”她又指著后面的裴修,“還有你個白眼狼,你們就是見不得你們大哥大嫂好!”
晏長風覺得好笑,“母親,大哥大嫂不讓我們好的時候,您怎麼不說話了呢?”
“你們聽聽!聽聽!”趙氏崩潰地哭起來,“便是你們大哥曾經做過對不住你們的事,你們也不能往死里害他們啊,你們想要世子之位只管說就是,大不了讓給你們,何必連條活路也不給他留?”
“越說越不成樣子!”許氏喝斥趙氏,“當務之急是要看還有沒有余地,你又哭又鬧的能解決什麼?”
“母親,但凡有法子我還至于這樣嗎?”趙氏一邊抹著眼淚說,“能求的門路都求了,好容易上天憐憫,給了這樣一個機會,卻又沒了!可憐我鈺兒連個后也沒能留下。”
“依我看,裴鈺那媳婦兒是禍不是福。”裴延慶沉默片刻后說,“如果沒有她,裴鈺興許不會做這麼多糊涂事,如今她被關了也好,克扣軍餉這件事跟裴鈺無關,興許還有機會。”
晏長風與裴修對看一眼,看來國公爺是想舍棄兒媳救兒子了。
倒也是個好辦法,把所有的罪名都賴在秦惠容頭上,再請命戴罪立功,說不定裴鈺還有機會。